本帖最后由 无言 于 2012-9-23 12:12 编辑
《写诗》
写诗的时候,父亲的脸更黄,更裂
不写的时候,我像干枯的河水,宁愿接受秋雨的阵痛
而今夜,路有几千里
被一条诗意的结晶划开了
那是很冷的冰霜,纯洁而孤独
我听到父亲的烟火,母亲的低啜
也听到,一个孩子
正用白雪的脸,暖化那片土地
噢河流。在纸上我再一次找到寄托
就像游行者,卑微的窥视
《赌徒》
走向幸运之门,有一只苹果
长在病灾满园的枝头上
他兴致勃勃地摘起。一伸手
刮起了秋风
有无数叶片落下来,那个苹果还在原位置
光彩夺目
饥渴的人,把身子镶进去
然后又是一阵秋风
那个人,他的躯壳在外面,灵魂挂在树枝上
有一种生命,在里面呼喊,如蛇的活力
他的眼睛,满是亢奋的黏液
紧紧地,吸附在空中
大地变为灰色无趣的东西
流年里,有一种声音,一直不相信消逝
有一颗心,一直把信仰,紧紧地贴着
虽然满是风雨,虽然痛苦一次次凿击着你
但奇迹,它比神还真实
袒露着身子的——契约
《呼兰河流域》
想起天真的蘑菇。想起雨水
潮湿中让泪腺泛滥
我对着天空不语
脑袋中有油菜花落下又飞起
我沉默三分钟
这三分钟,的阳光比较坚硬
我的脸,像一块凝固的婴儿化石
我在沉默,所有词汇都在脑袋里翻江倒海
而外面是一层坚硬的冰雪
外面是我无情而落寞的眼神
我在沉默,再不理会每个呼兰河及年代的词
我从书上开始阅读阳光
去寻找蘑菇。多年后,必有我心爱的那只蘑菇
在画纸上被描出
只要,每个夜晚我都沉默
即使是飞雪。山头没有崩溃
我心中的那座山谁也搬不开
那座山不是父亲,他已经无能地退伍
平原之上,再找不到个雄心保卫家园的男人
母亲把炊烟一点点捻碎
也忧愁地随河床冲走了
那座山,至今叫小兴安岭的支脉
只可一年一季
永存于纸中
有几个孩子的固定玩耍模式,及特异声色
遗传下来
我在沉默,沉默之中不知不觉
春天来了,有风吹动
《二叔》
他现在再没声音了
像是一只死了的鹦鹉
我忍不住想起小时候
他把我剩下的饭一点点吃完
因为父母一直打我
从我毕业后他就再没声音了
像是一只垂死的鹦鹉
他也不动动
《旭日初沐》
一生走尽,樱花未落
阳关外,她凄柔的眸子,被覆了一层雨水
昨日的乐曲轰然而至,崩塌的声音
是泪腺的激荡
一种宁死不肯放的手
抓住了五月的黄梅,十月的白雪
在一张纸上,呕下了无数碎玉
一生的漫长时光
梅子黄时雨,烽烟下寂寞的马蹄冗响
钢琴之上铺满剑,插进一款款柔肠
旭日初升,照临扶桑
嫂子看到满山的黄花,一种身体已经解放
书纸无限飘落,圈不住的长河
柔柔地挥霍,荡漾
英雄在边关之下隐藏着脊梁
《亿华的诗》
一个零件,被他反复打磨
到底怎样有用,他记了下来
他记了下来,必然是他当时的脸上正在汹涌着血
那种生命的呼喊
使花朵,有他喜欢的那种
使石头,有他摸索不定的脚步
亲,那一定是个孩子,对母亲的呼喊
是个人,对天空的一次虔诚崇拜,和祈祷
我看到他把文字编织,成筐
一篮一篮地放入良心和书柜
若许年后,也许那是一次霉变
但是他更坚信当初的脚步
是一个如何懵懂的孩子,发出的纯挚呐喊
仅是一个苹果
仅是一滴泪水或喜悦
《足球》
做着做着累了,仍疯狂跑动
他们的血脉在兴奋,额头上滴下汗滴
高潮,只在一刹那
他们坚持着,步履维艰
又倏然而冲
在一个暴风的顶棚,他们胸中的怒火燃烧
滚热的液体,迅速射向久违的盆腔
这时候大批地震山裂的海啸涌过来
正好把他们覆盖
像盖一只红润的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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