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悬念和疑问
——《微诗微评》第3期:辽东天赖《蝉诉》主持人结语
《蝉诉》的第一段很好理解:“蝉”叫,“人”觉得很无聊,蝉大叫,人觉得很烦。第二段也好理解,蝉无奈,因为没有采取其他方法,便只有等。不好理解的是第三段,第一句,貌似等来了蝉所希望的结果:天清气朗,环境好转,明日高悬,太阳挂的老高。第二句,蝉不叫,无声无息了,沿着第一句来理解,似乎是一切都好了,不需要叫了,所以便自我消失。
果真如此,此诗的价值在我看来也就玩完了。于是,我把这首五行微诗从头到尾重读了一遍。读第二遍的时候,发现整诗的色调缺少了按上述理解所应有的明快和欢欣,相反,读最后一句,感受到的反而是一种异样的悲苦和凄凉,像一句悼词,像一行墓志铭。
如果晚写20天,我会毫不怀疑这首诗是写给“躺着的那位诗人”的。因为无论是天清气朗还是污浊一团,秋后,都将不再有他的声息。他永久带走声息的这一天,是一个时代结束的界碑,是从只能无奈地叫转向可以“采取其他方法”的分界点。
回过头来三读这首诗,我的眼前就有了一种光芒。看不到光芒的诗不会是一首好诗,至少不会是一首能够经久不变的好诗。在此光芒之下解读,“声音再大”,也是和平方式的诉求,是“人”不“在意”前提下的一种力争;“都当作无聊的聒噪”,力争无效,磐石依然无法撼动;“等吧,等秋后”,从夏等到秋,实际上是从一个世纪等到另一个世纪;“秋后天清气朗,明日高悬”,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幻象,一个天真的幻想而已;“秋后,再无我的声息”,这最后一句,于悲凉中有了新的含义——“蝉”已放弃这种单纯的“叫”的诉求方式,这对“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对“蝉”又意味着什么,最后,对人类前进的秩序来说意味着什么,是这首五行微诗留下的关于“等”的悬念和疑问。
2017年9月22日于海口
蝉诉
辽东天赖
声音再大,又有谁会在意?
都当作无聊的聒噪
等吧,等秋后
秋后天清气朗,明日高悬
秋后,再无我的声息
(发表于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微诗栏目2017-6-23 15:16)
【作者简介:辽东天赖,本名郑春,男,满族,1972年生于辽宁鞍山。现居辽宁岫岩。作品散见《岁月》《海燕》《辽河》等刊物。2015年1月28日注册中国诗歌流派网,现为论坛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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