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贴(外三首)
文/诗之梦人
鹤在松枝上打鸣,
旧光阴里的雪事日益添加着民间段子。
一座墓园,葬词一年比一年删繁就简,
我们开始以想象入世,或
以死亡替身,来慰藉未名的造访者。
所谓持久,闻觉不过是耳朵的置听器,
就像松鹤延年,布画的风景
有几处保住新鲜的颜青?
然而,打鸣的鹤不叫,
不叫也可能传出绝美的声音,
从一场雪到达另一场雪,到达
我们的血液和一种因果分离的哲学层面——
松鹤之间,谁在意选择雪与水的轻重。
(2018-01-27)
暴雪帖
此景快疯癫起来。
此时作狂,有谁还能
借中年黑发
潦草后半生?
除娘亲试图拿一把铲子
在暴雪下晃动,
我已无法辩别大地
到底接受了多少纯洁的溢美之词。
看一团团白色,如同火焰的雪花
猛烈而气势恢宏,
它不再像天使,
它的任性,盖过纳粹党的钢盔。
我想娘亲不知这怪异的比喻,
她只一个劲
面对苍天抖着十根指头
"要命的雪,想葬了这世道吗"
连光秃秃的树枝
似乎现在也喊着痛……
(2018-01-24)
大寒帖
雪无厚葬
雪里的世界
多起来钢铁和玉器
树干成了壮士的替身
一片荒草外
几只孤单的麻雀叼着
冷风与山坳的野性
这绝杀尘埃之际
我的眉宇间似乎响起利剑的声音
它重重落下
又飘逸甚远
而在一种旧情复燃中
我及我们
颤抖的体内
犹如抱紧薄命的胎记
任大寒抵达一座墓碑
直至春暖花开……
(2018-01-20)
在河上漫游的日子
鱼鳞之光,有杀戮落日的快意。
我不曾做过水手,以帆影
卸下一次塌陷的天井。
折柳叶装饰春天,一波一波的浪花
翻腾于一颗蓄满鲜血的心脏。
这些年,一直在河上漫游
像旋涡里的泡沫,亦酷似岸边松散的沙粒——
寂静与喧嚣背后,我总想到
一种淹没
令殉情的身体,越来越虚浮。
(2018-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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