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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第一 写诗第二(纪念辛笛百年诞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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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2 21:2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肖振中 于 2012-10-12 21:53 编辑

   
沪京出版社推出《辛笛集》和研究文集
纪念辛笛百年诞辰
楼乘震
辛笛(1912-2004),著名现代诗人,曾任中国作协第四届理事、上海作协副主席,上海市政协常委、上海留英同学会名誉会长等。2012年是辛笛诞辰100周年,为纪念其文学成就,上海人民出版社特出版五卷本《辛笛集》。北京学苑出版社出版《看一支芦苇——辛笛诗歌研究文集》。“九叶诗派”是20世纪40年代中国新诗的一座高峰,而辛笛是其中最有影响的代表人物。著名诗人邵燕祥说,辛笛先生尽管有各种社会身份,而他的一生对中国来说,最重要的是他作为诗人的存在。辛笛的新诗创作关注人生,注重对诗歌艺术的探索。其诗风清新典雅、凝练隽永,在中国新诗史上自有其独特的风格,并对现代诗创作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被誉为“20年代到40年代中国纯正诗流一贯发展的代表”。辛笛在旧体诗上的成就也令人瞩目,通晓明快,用典适度,自成一派。其与钱锺书先生等人的唱和更是一段文坛佳话。作为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重要的诗人,迄今为止,他的作品只是零散出版,没有得到系统的整理,读者如今已很难比较完整地读到其诗歌和散文作品。这样的情况在上海的现当代文学大家中实属罕见。2012年是辛笛百年诞辰,此时对其新旧体诗集以及散文集进行全面系统地梳理和编选,以完整展现其文学成就,这对上海的文化事业以及中国现当代文学,都是很有意义的。《辛笛集》收录辛笛一生最主要的新旧体诗歌,以及读书笔记、散文等作品,全面呈现诗人的文学成就和对中国现当代文学的贡献。文集收录了辛笛的数十首新发现的诗歌作品,以及多篇散文,其中他少年时代的散文诗作品和晚年创作的俳句、和歌为首次出版。他的旧体诗集收入二百余首七绝和七律,是第一次在内地出版,也是另一大亮点。《辛笛集》分五卷,卷一《手掌集》,收录其新诗八十多首;卷二《手掌二集》,收录其新诗近百首;卷三《听水吟》,收录其旧体诗二百余首;卷四《夜读书记》,收录其散文38篇;卷五《长长短短集》,收录其散文39篇。在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的大力支持下,学苑出版社近日也推出了《看一支芦苇——辛笛诗歌研究文集》,既是对辛笛诗歌过往研究的梳理总结,更是意在使辛笛诗歌的研究视野继续拓展开来。《文集》主体分为三大部分:“历史评价篇”,“诗艺研究篇”和“作品欣赏篇”。入选文集的作者有唐湜、余光中、痖弦、邵燕祥、谢冕、孙玉石、叶维廉、张曼仪、黄俊东、梁秉钧、游友基等六十余位港台及大陆学者和诗人。该《文集》提供了辛笛诗歌研究的重要史料,并为今后辛笛诗歌的深入研究提供了可待拓展的多种话题。(深圳商报记者 楼乘震)

    他早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外文系,然后到英国爱丁堡大学学习英国文学,他当过教授,又是“九叶诗派”的代表人物,在文坛有很大的影响,还出席了全国第一次文代会,可是解放后却转向工业系统工作。直到文革结束后才“出土”,重新创作。惊奇的是历经沧桑,他的诗作的艺术感觉,不仅与半个世纪前依然能够和谐衔接,而且丝毫不输给当今的现代派诗人。他曾被选为上海作协副主席,1995年和老作家施蛰存、柯灵一同获得亚洲华文作家文艺基金会颁发的敬慰纪念奖。他就是辛笛。

  十二岁开始写诗

  1912年12月,王辛笛诞生在天津马家口子一个书香之家。他本名王馨迪,父亲是清末举人。辛笛四岁识字,五岁上私塾,十岁学英语。因军阀混战,12岁的辛笛在逃难途中百感交集,写出了他的第一首旧体诗《移家》:“主人只解爱琴书,为卜乡村静地居。野水桥边风浪紧,声声传语缓行车。”

  16岁时,辛笛写出了平生第一首白话小诗《蛙声》,发表在《大公报》副刊,接着他又把英文版世界著名作家警句译成中文,也一一发表了。后来他又翻译了波德莱尔的《巴黎的忧郁》近十篇散文诗及莫泊桑的《农夫》、迦尔洵的《旗号》等小说。18岁时,辛笛写出了第一首较为成熟的新诗《有客》。那时他每月稿费可达十余元,再也不用为省钱买书而饿肚子了。

  从清华到爱丁堡

  1931年秋,辛笛考入清华大学外文系。1933年,郑振铎、巴金和靳以在北京三座门大街14号创办《文学季刊》,王辛笛通过他的同窗功叙(靳以的二弟),在这里认识了靳以、巴金、卞之琳等文化名人。

  1936年,在北京大学教授朱光潜先生的荐引下,前往英国爱丁堡大学继续攻读英国文学。在英国,除见到了他所仰慕的艾略特外,辛笛还结识了一些和他年龄相仿的英国诗人。辛笛说:“和他们交往,我感到很高兴。特别是年轻一代诗人,诗写得好,且富有社会主义思想。他们常到工人中去朗诵,受到普遍欢迎。这使我意识到,文学创作要接近社会、贴近民众。”辛笛与艾略特以及英国当代三大诗人中的S·史本德、C·D·刘易士及缪尔等时相过从,在他人眼里俨然成了现代派大师的嫡传弟子。他开始尝试把现代派及诗剧的写法和语言运用到自己的诗歌创作中去。

  他做的好事真多

  辛笛回国后,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上海沦陷,大学纷纷内迁,辛笛因为家庭拖累无法内迁,便进入父执周作民任董事长的金城银行,为了避免日寇和文化汉奸的注意,不再抛头露面写诗,沉默蛰居。

  抗战期间,辛笛的岳父徐森玉担任了转移故宫国宝的重任。1940年12月徐森玉又潜回到上海协助郑振铎搜集散失在民间的古籍。搜求来的珍贵文物古籍八千余部,除了设法运走一部分外,辛笛冒着危险把其中数十箱藏匿在家中的顶楼上,抗战胜利后又完好无损地送交北平图书馆收藏。

  抗战胜利,辛笛诗兴大发。出版了诗集《手掌集》以及评论散文集《夜读书记》。《手掌集》标志着辛笛创作风格的改变,由早期的抒个人之情转向将自己的思想与社会联系在一起。辛笛还曾用牛何之的笔名与马凡陀(即袁水拍)一道,写起了讽刺诗。

  黄裳先生与辛笛早就相识,1950年从香港回上海时,与辛笛夫人和孩子们同船。黄裳先生曾说“辛笛所做的好事真多!”他回忆起那时辛笛利用银行工作之便,以大量贷款支持巴金的文化生活出版社,郑振铎、李健吾的《文艺复兴》杂志,臧克家、曹辛之的《诗创造》杂志,以及平明出版社、星群出版社、森林出版社、开明书店等。黄裳把辛笛的为人概括成四个字“急公好义”。

  弃文从工的抉择

  1949年5月27日上海迎来了解放。

  辛笛认为,新时代的到来,意味着无产化,不应有私房,不该有钱。他把房子卖掉,后来,妻儿们回到上海也无处可住,正好此时曹禺要到北京工作,他在花园公寓暂住的两居室房子就让给辛笛家。

  在辛笛谢绝郑振铎邀请北上之后,留在上海今后的去向问题,令辛笛颇费考虑。1951年6月,辛笛正式向银行辞职。7月,转入上海市财委地方工业处任秘书,1954年调任烟草工业公司副经理。事后才知道,他的顺利调动是时任华东财政部副部长、上海财委秘书长、上海市财政局兼税务局局长顾准的安排。

  辛笛的弃文从工实际上表明了他的决心。在无产阶级政权下他决心脱胎换骨,舍弃以前优裕的生活而向无产者靠拢。

  逃不脱的厄运

  然而,“文革”的风暴一来,先是被周总理称为“国宝”的老丈人、上海博物馆老馆长徐森玉被诬为“上海十大反动学术权威”之一,辛笛也连带遭殃;又是因王光美的二哥王光琦夫妇是辛笛夫妇的大学同学而受株连,国家公安部拿着搜查证来抄家;再是辛笛被戴上“反动资产阶级分子”的帽子,被下属工厂的造反派进行了毁灭性的抄家,多年珍藏的书籍被运去了足足三卡车,光辞典就有几百部,住房被分割成七零八落多家入住。最让辛笛想不通的是,解放前夕辛笛到香港去了又回来的经历被翻来复去地审查。

  捐献15万美金

  许多老一辈的人谈到辛笛,都会说起他把15万美金捐给国家的故事。

  辛笛的父亲王慕庄留给儿子不少遗产,有在国内及美国买的股票,解放后,辛笛要求将国外委托基金会投资的股票全部捐献给国家。辛笛委托中国银行通过香港的中介机构,经过繁琐的手续,非常曲折地将这笔外汇调回国内,没想到此时已增值为十五万美金。这在现在仍不是一笔小数目,而在当时更不用说了。

  辛笛一边执意把钱捐掉,一边要节俭家里的开支,甚至不让把用完的牙膏管扔掉,他剪开牙膏管的尾部及边沿,沾在内壁上残余的牙膏够他用一星期。

  严冬之后的春雷

  1981年7月《九叶集》由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在海内外诗坛上引起广泛注意的诗集带给读者一种前所未有的诗歌创作风格,令人耳目一新。年轻的诗人们感到兴奋,他们没有想到上世纪四十年代的中国曾经有过这样出色的诗歌,与他们如此心心相印。

  华东师大邀请“九叶诗派”的领军人物辛笛去演讲。大礼堂里早已坐满了“文革”以后入校的大学生,管门的同学不得不将大铁门关了起来。就在辛笛讲话时,一阵响亮的咚咚声,好些个拳头擂在铁门上。没想到,辛笛一点也不因自己的话头被打断而生气,他将之比喻为严冬过后的春雷、呼唤诗歌的鼓点,他充满激情的表达,赢得一片掌声。在他的建议下,大铁门打开了,外面的同学们如潮水般涌了进来。随后,辛笛用他不太悦耳的嘶哑嗓音开始朗诵他的新作《呵,这儿正是春天》:季节到底不同了。/春天从门窗里进来,/冬天从烟囱里出去。/寒夜漫漫的尽头,/炉边听腻了的老巫婆童话,/终于和笨重的棉袄一起晒到了太阳。/发酵的空气流正大量冲击着麻木的神经和细胞,/重新漾起了对青春、对光明的向往。/……当时是华东师大中文系77级学生、并已有一定影响的年轻诗人赵丽宏在多年后的回忆中,将这一夜称之为“诗歌之夜”。

  挥汗编选《新诗辞典》

  晚年的辛笛的足迹遍及海内外,每到一处,几乎都留下了现代诗和旧体诗,若以诗为史,可以看到他乐不思蜀。但辛笛一直想编一本书,题为《我心爱的诗》。很想编一本纯从个人喜好出发的诗选。这个愿望没有直接实现,而在他主编鉴赏类的《20世纪中国新诗辞典》时部分地实现了。他承担了全书最主要的部分大陆诗人诗作的编选,而且非亲自翻阅不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的酷暑天,他找出家里所有的新诗集,装满了整整一书架。他腰上挂着尿袋,坐在床和书桌的中间,一首一首地看,他沉醉在诗海中,看得忘了时间,忘了吃饭,30多度的高温里(他不能享受冷空调),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衣衫全部湿透了。

  这本辞典的编撰工作从1991年开始,历经六年时间,曾因某些原因停顿过,最后在各方努力下,于1997年由汉语大词典出版社出版。这是辛笛对中国现当代文学的一大贡献。

  听着小夜曲离去

  辛笛老人在离世前,儿女们曾问过他有什么要嘱咐的?他没有回答。也许,他的遗嘱早已写在二十年前的《一个人的墓志铭》里:“我什么也不带走,/ 我什么也不希罕;/ 拿去,/ 那怕是人间的珠宝!/ 留下我全部的爱,/ 我只满怀着希望 / 去睡!”也许,他觉得他该做的都已做了:他看到港版旧体诗集《听水吟集》、中英文对照《王辛笛短诗选》、他的传记《智慧是用水写成的辛笛传》等经他过目都一一问世。在相濡以沫的老伴离他而去的第一百天,2004年1月8日他也告别了人世。

  追悼会前,上海作家协会要给他设计制作生平纪念卡,女儿在他的笔记本里查找可以用做手迹的诗歌。翻到最后,仿佛是天意,一张小纸片从笔记本里飘落到地上,捡起来一看,上面有他的字迹一首未刊稿《听着小夜曲离去》,九行长短诗句。原来他把遗言悄悄留在了他的诗里,他已无须多说什么了!

  听着小夜曲离去

  走了,在我似乎并不可怕

  卧在花丛里

  静静地听着小夜曲睡去

  但是,我对于生命还是

  有过多的爱恋

  一切于我都是那么可亲

  可念

  人间的哀乐都是那么可怀

  为此,我就终于舍不开离去

  辛笛的一生正如邵燕祥先生所说:对得起他的祖国,他的家人,他的师友,他的读者……

  资料链接

  辛笛与“九叶”诗派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九叶”诗派是个比较特殊的团体,它并无社团组织形式。1979年,江苏人民出版社拟议出版辛笛、陈敬容、杜运燮、杭约赫、郑敏、唐祈、唐湜、袁可嘉和穆旦这九位诗人在40年代的作品。那时辛笛正好到北京开会,曹辛之(笔名杭约赫)召集当年的几位诗人陈敬容、杜运燮、郑敏、袁可嘉等一起来家聚会(穆旦已于1977年病逝;在温州的唐湜、在兰州的唐祈与他们互有通信往来),商讨如何出好这本诗集。定个什么书名呢?他们都刚从一个可怖的社会环境中走出来,还心有余悸。辛笛一向有自知之明,就做陪衬新诗之花的绿叶吧,九个人正好就是九片叶子,就叫“九叶”吧,大家都很赞同。于是《九叶集》的书名应运而生。《九叶集》于1981年问世,“九叶”诗派也因此而得名。这些诗人的共同特点是将中国古典诗歌和西方现代诗歌的艺术精神和手法相融汇,将现代主义和现实主义相结合,孕化成蕴藉含蓄、清新隽永的现代诗风。

  如今,八片叶子先后凋零穆旦(1918-1977)、陈敬容(1917-1989)、唐祈(1920-1990)、杭约赫(1917-1995)、杜运燮(1918-2002)、辛笛(1912-2004)、唐湜(1920-2005)、袁可嘉(1921-2008) ,只有北京的郑敏(1920-)健在。她曾作为诗人“冬眠”了近三十年,八九十年代她在诗歌创作和理论探讨方面独树一帜。

  (楼乘震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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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2-10-14 14:27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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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2-10-13 19:35 | 只看该作者
穆旦(1918-1977)、陈敬容(1917-1989)、唐祈(1920-1990)、杭约赫(1917-1995)、杜运燮(1918-2002)、辛笛(1912-2004)、唐湜(1920-2005)、袁可嘉(1921-2008) ,郑敏(1920-)
————都是我敬仰的老一辈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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