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的惊奇创作着生命的永恒
——峻刚行者《忐忑的善意》及其他
文/徐义平
文坛之上，许多大家都是从诗歌起步的。由于种种原因，重返诗坛的不在少数。愚某孤陋寡闻，有限的阅历中，诸如艾青、公刘、流沙河、白桦、林希、胡风、绿原、罗洛、辛笛、陈敬容、郑敏、昌耀等均属于重返诗坛的诗人。而在草根系列，因各种原因，重新回归诗歌的就数不胜数了。阿来、尚仲敏等属于前者，峻刚行者等属于后者，因为诗歌的惊奇创作着生命的永恒。
峻刚行者，本名孙军岗，1970年出生陕西关中岐山，做过工人、报刊编辑、地产营销人，现居西安。在《诗刊》《诗歌月报》《诗歌周刊》《巴中文学》《长江诗歌》《中国诗影响》《大别山诗刊》《北京诗人》《诗中国》《岷州文学》等刊物发表诗作。生活原因远离诗歌，2013年回归创作，作品入选各类年度选本，印行自选诗集《第四人称》《樱花很美》《辞：自画像》。
《忐忑的善意》收录峻刚行者回归诗歌188首，前有三色堇的序《体验与拷问：从生存中提炼神性和诗意》，后有雷文的评论《寻求是诗和诗人的生命》和作者的跋。诗歌分为两辑：“时光之洞”和“雨的神示”。上辑为2013至2015年诗歌选编62首，下辑为2016年诗歌精选126首。正如三色堇所言：“从艺术质量上讲，他的下辑作品明显高于上辑，又印证着作者的不断进步。”
上世纪八十年代活跃在诗坛的大学生代表性诗人喻言在历经二十多年商海沉浮重回诗坛时说：“诗歌不该远离尘嚣，而应该是入世的，诗人站立在天堂与现实的中间位置，诗歌是人间到天堂的中转站。对于每个正常、健康的人类，诗歌是最基本的营养，是未来社会的刚需。”这在峻刚行者的诗歌中得到了印证，下面选择诗集中几首诗歌选段加以简述。
纤弱的指节和回曲的肘尖
深入
皮下的经络与穴位
经络摆渡
穴位鼓震
浩渺的云烟上小舟放歌
她说，五脏六腑集于一脚
腿股足三里，头壳凤池天井
气息逼人的青山
我的天堂，在其他地方
——《身体书（节选）》
这是峻刚行者回归诗歌时的作品，将自身在足浴馆的感悟与乡愁揉入其中，“我的天堂，在其他地方”张力十足。对底层人的关注与同情，把爱心、悲悯融入诗歌，这在诗集中占有一定的比重，比如《致树》《短工》《病床》《爆玉米花的人》《父亲节农事》等等。愚某才疏学浅，纵观鲁迅文学奖获奖诗歌而言，这类诗歌获奖的频率最大，反响最高，诗歌本来就应“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张载语）。
夜晚，有什么好歌唱的
你一定看见了哪些
走心的东西，失明的文字或者光
悼念式的颜色
统治者的檄文
灯的布道者
睡去者的梦
失眠者的皱褶
眼睑后的虚无，几件衣服
风一样走去的女子
——《秋虫考（节选）》
峻刚行者“站立在天堂与现实的中间位置”，对现实进行打量，同时用学者的思维进行考量。秋虫极其普通，而在他的眼里，“露水装满夜灌/我只需一滑，跌入苏醒的海”。整首诗歌未曾出现“秋虫”的字样，而每节诗歌却在考量“秋虫”。诗集里还有类似的诗歌，诸如《蚯蚓考》《立春考》《死亡考》《鸡冠花考》《构树考》《草莓考》《大暑考》《中秋考》《早晨考》《感冒考》等诗歌，体现出诗人兼思想者“知识增时转益疑”（王国维语）的境界。
低吼的声音一直存在，满院子
跑一头狮子。一座私人宅邸
私家花园的圈养威然出色。建筑里有
狮子，植物花草里有狮子
字画牌匾及乾隆的“真趣”里有狮子
湖水里匿身狮子。睡在水上的一群
太湖石窝藏狮子。为把狮子藏起来
僧人和贝氏煞费苦心
我到狮子林，是为找见狮子
并把我掩映起来
——《狮子林》
这本是一首纪游诗，狮子只是一个意向，对人生的思考却让诗歌容量大增。诗集中，这类诗歌比例较大，特别是下辑“雨的神示”中比比皆是，“行万里路”，凝神观心，让鸟鸣和清风注入血液，让大地和山川植入骨髓，正如高晓松所言：“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歌和远方的田野。”
笔刺不进去的地方
交给黑夜
牙齿咬不出血的骨头
交给铁
把捧不动的手
交给玫瑰
把走不下去的路
交给夜
——《无用的人》
峻刚行者是一个低调的诗人，他的诗歌充满自省意识，这是难得可贵的。现实的生活中，诗人注定是孤独的人，就应该静下心来，等等自己的灵魂，而不是“文人相轻”或者相互吹捧。峻刚行者的《安静的人》《孤独的人》虽然谈不上精品，但值得咀嚼。
对于诗歌，愚某根本没有入门。但愚某颇欣赏峻刚行者的《安静下来，多好》，因为诗歌的惊奇创作着生命的永恒，引用峻刚行者的诗句作为拙文的结尾。
安静下来，多好
好得终于懂得承认错误
擦亮生命下的曲光
——《安静下来，多好（节选）》
2018年7月15日凌晨，天际新村 |
发表于 2018-7-15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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