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寂中坚守
——简评中国诗歌网每日好诗《进山》
冷 梅
武雷公生活在内蒙古的一个小村庄，应该对雪山、狼比较熟悉，他的理解也不同寻常。诗人一开始就已准备“一场封山的大雪”，这是一种设想，他并不是希望人们随意进山，而是想借用大雪的力量阻挡进山的步伐，也就是打消人类恣意干预大自然的欲望。
如此一来，诗人独守雪山又陷入一片孤寂中，不得不借酒壶和“炭火跳跃的炉子”以排遣心中的寒意。虽然如此，诗人还是对人类的行为感到困惑和恐慌：“狼已绝迹多年，好多年∕已经不曾听过它们的嗥叫了∕现在，只有可数的几只黑鸦∕孤单地，在雪地点灯”。如此荒凉的景象反衬了诗人心中的寒意，更强化了大雪封山的现实意义。接着，诗人进一步强化了心中的悲凉：“要是，你们在雪野踉跄慢行∕听到异响，不要惊悚∕那是风的骨节在响”。当这个世界空寂到只剩下寒风呼啸的时候，人类就不得不反思自己的生活生存环境了。
人与自然为什么不能和谐相处？人类的贪婪已使大自然千疮百孔，倘若对大自然的创伤不能及时疗救，最终得到伤害的是人类自己。诚然，诗人已经发现了问题，只能提出劝告，并身体力行倡导低碳绿色的生活。他用于取暖生火的是一些枯柴，用于下酒的是“秋天的蘑菇”，对物质的低要求实际上是对心灵的高尚致敬。诗人想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唤醒人们对大自然的敬重，其实，也是想建立自己清纯的精神家园。这种愿望对诗人本身而言，近乎奢侈，好在“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观念正渐渐深入人心，但愿能变成人们的集体行动，为构建命运共同体做出贡献。
《进山》的意象并不复杂，但诗中出现的一条受伤的狗并非多余。这条陪伴诗人的狗为什么“眼角挂着冰凌”？众所周知，狗是人类忠诚的朋友，也是大自然的重要灵物。满怀悲伤的狗，是在为诗人担忧，还是为自己担忧？抑或在怀想它的老对手——狼。这条狗具有象征意义，它应是诗人自己的影像对照。通过对一条受伤的狗的神态情绪的描述，来表达诗人的某种愿望。作为诗人的朋友，假如能遵从心灵的呼唤，就不难理解这样的诗句：“我已备好了，点点热泪∕和一座雪山的空寂”。
整首诗的意境高远，其最大的特色是恰到好处的采用了对比手法，大雪的寒冷与酒壶、炉子的温暖，狼的绝迹与猎枪的存在，雪地的洁白与乌鸦的黑色，雪山的空寂与风的异响，诗人的点点热泪与狗眼角挂着的冰凌，等等，在平静的色彩中呈现动静分明的气息，令人回味无穷。
附：《进山》
我已备下，一场
封山的大雪，酒壶，以及
炭火跳跃的炉子
要是你们进山，最好
不要把猎枪，带进来
狼已绝迹多年，好多年
已经不曾听过它们的嗥叫了
现在，只有可数的几只黑鸦
孤单地，在雪地点灯
要是，你们在雪野踉跄慢行
听到异响，不要惊悚
那是风的骨节在响
穿过矮树林，别忘了
捎回我砍下的枯柴
我准备，动用它们
煮一些秋天的蘑菇，给你们
做下酒菜
傍晚时分，你们靠近我的院子
有犬吠，不要惊慌
它眼角挂着冰凌，是为了
忘记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老友们，让我来
给你们掸掉肩上的落雪
多谢你们，冒着严寒
进山探望
我已备好了，点点热泪
和一座雪山的空寂 |
发表于 2018-7-18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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