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同 (散文诗)
老胡同在村中心,按说是村里最好的位置,但是现在就像城里的棚户区。
小时候,胡同里不仅住着支书三爷一家,还住着秘书四爷一家,还有一家是公社干部。
我和公社干部家的儿子同岁,所以经常到他家里玩,我见到他拿着白面馒头夹着腌鸡蛋吃,
那时多想吃一口啊,就是吃不上。
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这种要求不过分吧,但那时,谁能满足我呢?
这条胡同现在可不比从前,其他三家都搬进了城里居住,就连四爷的儿女们也不在这里住了。
要不是有老四爷这根老拐杖撑着,可真的就是一条死胡同了。
夕阳照进胡同,老枣树上挂满红枣,小时候,常常爬上去摘枣,被四奶用小扫帚敲屁股。
现在她已经不会敲我了,而我也已经爬不上树了。
生命不断做着减法,而记忆又不断做着加法,这条正在做减法的胡同,说不定哪一天,
又做起加法来。而那时,我也许减到再也无法可减了。
2018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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