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最古老的罗马凯旋门并肩生长,难道想炫耀往日显赫的履历?
花岗石的廊柱撑起刺伤天空的穹顶,漏下的一绺绺明媚阳光,是一声声嘹亮的嘲笑。
千年之后到来的我只配远眺,用想象极力黏贴被风撕裂的真相,那怕已成凌乱的碎片—— 角斗场里赤裸上身的勇士,必须凭一把短刀,面对空腹的雄狮。
人或是兽,只有一方能活出牢笼。
看台上正襟危坐的达官贵族,凭什么主宰角斗场里人和兽的命运?他们以为,从此也主宰了看台之外的世界。
人是动物进化的吗,为什么具有比动物更多的兽性?我开始怀疑,达尔文的经典学说。
无论谁最终存活,依然逃不出坚固如城堡的角斗场。我终于理解,庞大的罗马帝国,为什么横扫了整个欧洲,却脆弱得经不起斯巴达克斯的振臂一推。
被太多的赞美刺伤了眼,此刻,竟看不到涂了一地的血腥。
时间是一条忙于洗刷所有痕迹的河。除了成天忙于考证的历史学家,还有多少人站在岸上收网打捞?
当充满了仇杀和恐怖的时代精确再现,谁还敢拍着胸口自慰——过去的,已经永远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