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
作者Ⅱ白春雨
乡村――
放牛娃走进更深的河流
那些牛
连同那些陈旧的土房
被时间一层一层地剥离
那只跳上转磨的鸡
已被宰掉
村头
撕下来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郎
她的唇
像红色的火柴芯
在昏黑的某地擦亮
乡村
作者ll白春雨
乡村的猪被关起来
乡村的鸡被关起来
乡村的路灌满水泥和沙
乡村的孩子
关在电视里，关在电脑和手机里
――
而他们呢，变换着花招
正把一颗一颗的迷糖分发
乡村的苦刺花
作者ll白春雨
在坚硬的道路两旁
苦刺花依然艰忍地活着
此刻是春天
它们开着细碎的白花
那些刺横七竖八――
长满刺的花
或者说开满花的刺
这两种表述都令我迷糊
苦刺花，苦命人的花
即使沉默被封杀
寂寞被掉打
孤苦伶仃的一枝
它也要长满刺、开满花
是的，总会遇到无端的横祸
或者被驱赶，或者被迫害
连根移出
仿佛那土地从来不属于它
乡村的烤烟房
作者‖白春雨
这灰头土脸的家伙
有巨大的胃
它不吃土
它不是拴在房前屋后的牛
它是喂不饱
它吃一棵一棵的大树
它把山吃穷了
它是喂不饱
我们都喂不饱
我们都有
如它一样巨大的胃
卖菜的老人
作者ll白春雨
细脚伶仃的三把韭菜
瘦黄的一把瓜花
——
已是下午3点半
这个瘦骨嶙峋的老人
还守着它们
我看了他几眼
满脸皱纹，又黑又憔悴
他小心地朝我笑的时候
我见他好几颗牙已脱落
衣服很不干净
有一股味儿
我朝他打招呼
他向我兜售着实在
不好看的菜
“给两块钱
全都两块钱，要不？”
我掏出十块钱递给他
示意不找了
他露出很难为情的样子
但终究看见我诚恳
终于也像孩子一样笑了
我看着他手里攥紧个塑料袋
一步三摇地走进人群深处
心里总觉不是滋味
仿佛我还欠他一些东西 |
发表于 2019-10-17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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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9-10-18 15: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