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隽枫雨/作
去看父亲了,他早早备好了一切
自己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裳
他不想父亲看见他的邋遢
出了村庄还是村庄,天已泛白
漏下几块斑驳的金子,他看见了希望
他和妻子一前一后,走在沾着稻草的路上
像两株行走的稗草。周围是荒芜的静
他听见妻子的喘吁,和间或的鸟鸣
事实上这几年,他去看父亲已变得怠了
除了一年一度,他每次去都是有求于他
譬如现在。只是因为女儿
他体验了父亲,他想到了父亲
父亲说:最好万事不要求人
他举着他厨子、裁缝、瓦工的手
他握紧了五指的努力
想给父亲一个欢喜
但在现实面前,他还是一个父亲
到家了。准确地说,是看见了父亲
父亲不变的模样,抹着时间的刻痕
两棵他亲手种下的青松,叩首血丝的天空
他和妻子跪下,涌出泪来,像溅落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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