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地址在秋天的湖边抽泣,
在一幢房子的门前;
它没有门牌号,
没有一封信可以从远方前来指认。
这是月色迷人的夜晚,
有虫鸣,和云影,
但是没有一双合适的脚,
没有一个词可以为它命名。
它只是一个地址,
一个伐木工多年前路过而歇脚的地址,
后来他再也没有来过。
在一块精短的石头上,他抽泣;
于是它也学会抽泣。
它因他的一次偶然路过而具有地址的含义。
房子是后来的事——
一幢水泵房
建成之后再也无人。
这世上总有一些空房子,
它们似乎生来
就不是为人所居,而是
替人类守着某些含混不清的功用。
湖水轻拍沙岸,
它的抽泣无人安慰。
它因成为地址而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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