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秦落离 于 2012-12-5 15:1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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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
以月光穿针,足以缝合一条河流,但不是每个夜晚都有思想寂寥的怒放,一只笔,整夜啜饮抒情的水,而我走过梦里白雪的墓地,面对那些无字碑石,我有柔软的羞愧,缄默吧,像民间那枝暗哑的火枪,在锈色里等待走火,闪电在黑披风上涂鸦,姿势是多么潦草的愤怒啊。
胸膛里有暗礁设伏,帆又一次裹着鸥鸟受伤的翅,而浪花沸腾的手,不断的拍打我苍白了半生的岸,颤栗成远方翻滚的云,我的残疾的左手,摸进一首诗的峡谷,成为一句咳嗽的病语。
信仰身披旧年的落叶站成树,擎着绿色的火炬,而我在每个夜吐出隐忍的烟圈,只为束紧村庄的梦,和一尾选择决然的鱼。
疼痛的鳞尚被谁握紧?来不及暖热一些词语,便被每一个黎明,次第打开的鸟鸣啄碎,散在额头的皱折里,我平整的思绪坐南朝北,姿势折成怀念的鸟,在句子里展翼,在开满云朵的宣纸上让亲人团聚,而雨再次赶来,把我堵在怀念的路上…
我常在漏雨的夜里,被揭竿而起文字伏击,晕眩之后我成为众人口里那个潮湿的人,若能在众人口里生一堆火,那些像肋骨的句子,便不会那么湿,或者在墙的左或者右,安放一扇明媚的窗子,便会有一抹草色如茵。
复踏的四蹄,依然在众人的口里轻扣七月的门楣,我时常把文字捏扁,捏成与自己相似的形状,摆放在那个暗含深意的窗台,积攒整年的雨水。
七月啊,若能穿过四面走来的墙,在黎明前,遁入一首不能再短的诗里,该是多么好。
来不及取出一些情节,黄昏将我在荒园里捕获,天空复制了我的羊群,北方的鸟在语言里走失,月光在第三个夜,打开门紧闭的双唇,灯火次第吐出暗夜的秘密,我迂回的走廊尽头,记忆零落成满天星辉。
秋风在下个路口怀揣隐疾而来,枝头绿色的蝉鸣,将被随时收起,每片叶以泛黄的手轻托日子,落地时的复述里,我脉络清晰。
落日扶不起匍匐的山峦,那是我远年失落的父亲,跌倒在空心的大地,他曾与村庄并排站立,而鸟在未归的黄昏,抖落羽毛上的篝火,跌入黑色的湖,溅起的每朵水花噙住星晨,将岛和我孤立 。
七月啊,不能把将草原折叠于枕下,那是沙漠梦里轻唤的女人,那头野骆驼,是她远年的亲人,她听见两条腿的动物,在空心的大地上用疲惫的四肢奔跑。
在竖笛声起的日子,巢又一次被偏执的枝丫托起,而风每折断一枝饱含深情的诗句,便会沁出岁月里隐喻的血,一滴在手,一滴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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