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诗】头 七

赵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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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在雅安地震中罹难的同胞！）

杨祖珍生前能干、节俭
她活了三十多  居然只留下一张照片
还是跟孩子合影  老全说起亡妻
就不停地抹泪

地震发生时  杨祖珍把女儿推出屋
自己却被砸在地上  再没醒来
女儿受了惊吓  一天后
才开口说话

老全在废墟里捡了些木头  准备在妻子墓后
熰一堆怕火  在当地风俗里
熰怕火是为死人驱寒、暖坟  杨祖珍怕冷
这两天没断过雨  坟里恐怕也湿了

到了墓地  小辈们齐刷刷跪下
没有人言语  今天是杨祖珍头七忌日
也是女儿生日  这个沉默的女孩
嗑完头站起来  整个脸上全是泥

老全烧掉了妻子的遗物  看着火凄冷地烧了十多分钟
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下来。杨祖珍的新坟周围
又添了十多座新坟  全是熟人熟事的邻居
老全哭道：“你走好！你不孤单！”

一阵鞭炮过后  几缕青烟升起来
阴阳生很认真地观察烟的走势和形态
如果烟形笔直  表明坟里人已闭眼了、安心了
但今天风大  风把烟压住了  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