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深羽 于 2013-5-2 08:53 编辑
《在夜晚日趋消瘦》
在漆黑的床上看到一条鱼,拒绝下地
拒绝比风更轻
你的鳃是如何松开了一团失明的月色?
你读幸福的字句会读到心跳停止么?
或者,以泡沫夸张回忆
去平衡水杯口上的涩味?
这个破釜沉舟的晚上,这末世
在乡村可以用泥土重活一遍
在城市只能提笔而立
画玻璃上喧嚣的叶片,画观音座下打盹的瓷猫、
灰白的鼹鼠以头撞墙。而我的脚印一片模糊
跟记忆失去了联系
我的味蕾咬住了血液
等着母亲前去拧开。就像鳍伪装成钥匙攫取四月
就像错误的耳朵吸吮同一朵花蕾
“我可以作为身外之物献给片刻的安宁
我的玩笑是孤证,对世界不感兴趣。”
否则从墙缝往里看,鱼儿在桃花绽放前闪躲
待救的刍狗
仍然是活着的样子
<比干庙纪事>
只是在这里,一棵松柏必须是日常中苦刑的钉子
抵住猛虎爪下汹涌的斑斓
而祠堂的阴影在难以下咽之间,抬头:
旧闹钟冷不丁地嚎叫一声,舍身吞下起伏的碑文
青袍在倒立中踩着一致的步履,容纳着更多
一无所附的人
现在我坐下
看塔如何垂直的走出了河底的淤泥,让脚凉下来
鸟儿跟生前一模一样
近于寂静,春暖磨损的嗓子完成饥饿的意义
可我只想擦掉我的名字,“忘我”或者醒来
而下午的日光见桃花红了,就像在我心里
让一个擦着口红的向导
从帽檐下张开泥土的咽喉:一根绳子抖直了
就可以享受奴役中的激情。
我们应该一一试试这些名字,照壁、木枋、碑廊
假托绿色和树木,即兴的直起腰
一如当初那么完美
《是怎样的余韵感光过度》
不必俯身,曙色以西
失眠者在水底砍伐桂树
从回声里掉落的鱼儿——
这些河流的刺青,被黑夜燃尽的小念头
跟影子相望,依山静坐
东风扶起三月的肩胛
偶然点亮的铜箫
划开双手,而又是怎样的余韵感光过度
冲淡了脸上的皱纹
只有鸥鸟抬高了白昼,才能走到你身边
再往下,镂花镜斜对着过去的我
不回避飞鸟走神的影子
耽于绿色
昨日涛声从终场跃下
摔的比火苗还高:春蚕将喂养多少空白
才能结成一个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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