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别中秋月

张无为

月亮在海上徘徊时
我推迟看见天涯，不到一秒
半张开的手臂改为挥别
之后，老皇历因名字变换
每年都提起 海的温柔
岸在越来越远处 回顾

所有传说在你出没的位置
修补缺口 从祖先开始
只为那一天 生生世世
没有最后的答案 却乐此不疲
我只看见一颗泪珠
晶莹地滑过千年 成为暗影

冷兵器闪烁 怒火在传递中
忽而围成和你一样的圈子
交换月饼 嘴角慢慢变形
拜月亭坍塌 一个民族的私欲
从礼盒一次次涨破神话
我被挤在节日外围 徘徊不定

悬在天边的心 每回萎缩一圈
即使繁华落尽 也总想寻找
最后辉煌的理由
即使你的面色催促帝王驾崩
小草从辇车的辙迹泛绿再枯黄
直到湮没历史的脖颈

呼吸艰难地弥漫 雾霭 天空
剥落一片片云 像漏雨的房间
逼使人们逃离
并在归期的岔口一同挥别
你在起起落落中颤动
一如我习惯地预知秋的收成

朦胧即使不再因为醉眼
虔诚告别是为了惬意重逢
必须打碎这面浮光的镜片
重新铸造灵魂 在砧子上
平静相伴季节的律动
那时我们才会共圆梦中梦

    2013年9月14日
（载《红山晚报》9月19，略有改动）

冷铜声

月亮在海上徘徊时
我推迟看见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