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子青悠然 于 2013-12-5 21:17 编辑
用美来疗伤—— 读 燕窝 《圣保罗的蝴蝶花》随笔
文/子青悠然
【析评导读】 《圣保罗的蝴蝶花》不仅是诗人和凡高的碰撞，交汇以及彼此辨识、印证的过程；更是诗人燕窝对于凡高思想，艺术，遭遇及其理解和认同乃至崇敬的一次倾诉和放逐。借此，展示了诗人独特个体的体验和认知：传递了作者内心理念的标识，是非标准的尺度，价值观念的延伸以及精神世界的欲求。
造成人类灵魂痛苦的根源到底是什么？不幸的根源是缺失，是被孤立，被曲解，被爱的抛弃；也是自己和自己心灵交战的必然承受。诗人以美来疗伤，获得与这个世界的和解。
《圣保罗的蝴蝶花》是一件成功的艺术上品，她具备了美学家蒋勋关于“味觉、触觉、嗅觉、听觉以及视觉”全方位、全身心的艺术感受特质，“色香味”俱佳。
正文：
夕阳恋恋的傍晚，我在一个书摊停下脚步。我快速浏览了那些待沽的书籍，一册泛黄、装帧不乏考究的《凡高画传》吸引了我。割耳的凡高，含着一只烟斗，身穿一件成色很旧的冬大衣，他的湖蓝色眼睛里透着忧郁，但却哀而不伤（吸烟斗的自画像）。我能看见，湖水里窜起的薪火。凡高，我想读他。这个以向日葵，以自画像标注印记的世界级大师，他的思想，他的经历，他的坚持，他的追求，他的向往。这些，我都想触及、探进。
读燕窝诗歌《圣保罗的蝴蝶花》，我想，她是懂了凡高的。而燕窝不仅仅是懂得，她甚至成为凡高思想的代言人。诗文本里“这是没有弹过的/盐，充满明亮的音色”灼痛了我的心，而诗文本结句中的“收容所、安息日”两个语汇，又给予我无限的温度与感怀。
诗写起笔，仿佛回忆，又似乎一只镜头恰巧切进一个画面。“水流”，在舒缓的基调中，泛起低柔的美。故事的开始，很快由诗者引领，读者走进“一个男人”，那没有被开发、蒸腾以及拨弄的“盐”，这是怎样一份苦痛而又艰辛的滋味？其间，明亮音色的充噬，蕴含深意，预示着希冀和和艺术美的不朽。诗歌第一节只是一场精彩序幕。
诗歌的第二节至第四节，与其说，是诗人和“一个男人”——画家凡高的碰撞，交汇以及彼此辨识、印证的过程；倒不如说是，诗人燕窝对于凡高思想，艺术，遭遇及其理解和认同乃至崇敬的一次倾诉和放逐。从而借此，诗人也展示了她独特个体的体验和认知：传递了作者内心理念的标识，是非标准的尺度，价值观念的延伸以及精神世界的欲求—— “在天堂吃草，远离众生”。
这一部分，应该说是诗文本的核心部分，它承载了诗人诉求的主旨：
造成人类灵魂痛苦的根源到底是什么？（“痛苦即人生”，这是凡高最后的遗言。）“我听到 /他身体里巨大的轰鸣声”这里的他，虽然是凡高个体的指代，但艺术推而广之，应该是人之苦痛的共鸣。不幸的根源是缺失，是被孤立，被曲解，被爱的抛弃；也是自己和自己心灵交战的必然承受。凡高一生所遭遇的爱情是孤苦的，幻灭的，不被认可的虚无、荒谬之恋。而凡高对艺术的另类追求和精神创造，也不被当时画界所理解和认同。或许正因为如此，才更加激发凡高对于绘画的疯狂追求和艺术献身，以美来疗伤，获得与这个世界的和解。
如同诗文本中，“他相信大理石”。大理石，光洁如镜，美的极致。在凡高最为痛苦，潦倒的生活中，是艺术，是绘画给予了他宗教般信仰的持久，生命的无限创作力和继续热爱生活的激情。凡高在他的线条和色彩的世界里沉醉，他忘却了人世的苦难和不幸。“他住在谎言的房子里 / 踩着谎言的阶梯，走上高处 / 他一生都没有着陆 /他睁开眼，就从云端掉下来”。
诗歌末一节，“那个早上”既是对故事高潮部分的汇拢，也是诗主旨意蕴的轮回。而“圣保罗收容所叫礼拜天的，也叫安息日”，以基督的名义，恰恰佐证了轮回而永恒的存在。美的永生，因了源源不断的苦痛而创造；美的诞生，也真正抚慰了内心流血的伤口。
《圣保罗的蝴蝶花》从诗歌的角度考量，是一件成功的艺术上品，她具备了美学家蒋勋关于“味觉、触觉、嗅觉、听觉以及视觉”全方位、全身心的艺术感受特质，“色香味”俱佳。诗文本用词颇具匠心，略略捡拾几字词： 盐 —— 味觉；水流，追逐，打勾—— 触觉；轰鸣 —— 听觉；树荫，画笔，微笑，大理石 —— 视觉；草，收容所 —— 嗅觉……
综观全诗，不管是从诗歌的精神向度，还是文本的艺术标尺，诗者不仅找到了“自己的归依，自己的价值”，读者也找到了自己所需的养分。
2013.12.5 21:00 草
附：
圣保罗的蝴蝶花
文/燕窝
一个人怎么会把它们描绘得这么美，他怎么会这么不幸呢”
——摘自莫奈评凡高《蝴蝶花》
事情开始时水流正好经过
一个男人看了我一眼
这是没有弹过的
盐，充满明亮的音色
那个早上他走向我
站在树荫里，拿着画笔，微笑
他有一张奇怪的脸，我听到
他身体里巨大的轰鸣声
但他相信大理石
大理石是一种谎言
它美丽的回纹是谎言花边
他住在谎言的房子里
踩着谎言的阶梯，走上高处
他一生都没有着陆
他睁开眼，就从云端掉下来
“可以结束了吗”，他认出我
我们一起在天堂吃草，远离众生
他追逐我，我也追逐他
他在我身体里打勾，他是凡高
那个早上是天堂的礼拜七
圣保罗收容所叫礼拜天的，也叫安息日
2000年
|
发表于 2013-12-5 21:04
收藏
分享
发表于 2013-12-5 21:19
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