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汉明|诗二首
宽容的小院
——怀晚晴小筑时期的木心先生
好像小时候走亲眷
过桥，在一堵灰白的院墙边停下
久违了，乌青镇——滚滚圆的门环，晚晴小筑
作而不述之室，卧东怀西之堂
院子不大
几几乎一滴雨的放大
当一滴雨到达植物和汉字的根部
那是一滴什么样的雨呀
初夏了
一屋子的绿开始喧闹
欢乐溢出白粉墙
但我剥开的一条光线里斜斜有孤寂的味道
“喔育……你看看，像煞半壁江山！”
烟雾里，腾腾散开乌镇话
夹杂上海话，纽约话
纽约哪来的希腊乌镇话
夹着香烟的先生下楼来
浑身浑脑的自尊呀，繁体字呀
我说老老头呀——
《诗经》里的繁体字不孤单呀
夹着香烟的先生不孤单
孤单是半壁江山
在一个简体字里已死近死
先生，你说这可以宽宽地容下来吗？
从纽约杰克逊高地来——
来的尽可以原谅
唯故国不可谅
唯老乌镇荒凉的院子到底宽容地不再荒凉了
2014年5月24日
我其实最想和你说说话
坐到我身边
你一本正经
开口说话：
“我其实最想和你说说话！”
很惊讶
我们不常联系
偶尔见面
话也不多
很多时候
你我形同陌路
此刻你的话是真的
翕动嘴唇的频率我记得
面熟陌生的人
需要多大勇气
坐到我身边
说出这句话
这我懂
但我又不懂
因这是一个梦
我刚从梦里醒来
而所有的梦都是反向的
那么我该反向
“我其实最想和你说说话！”
这句话可能是我说的
你身边没有其他人
而我正好在梦里游魂
就这样
我们相遇了
而我最想
和你说说话，那么是真的……
2014年3月30日
选自邹汉明博客http://blog.sina.com.cn/s/articlelist_1375793951_0_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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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7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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