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赤足,像一粒土豆,走过这塬畔。
阳光洒满田野,白云游荡在蓝天,成群的麻雀飞过梢林,紫花的地丁,
闪烁在坡涧。
面对一汪油绿的风草,我却又似一条鱼了。
风口上父亲一样的白杨,还是那样的挺拔。
扛过了一肩肩的风雨,坦荡面对群山。
一树树山桃花,在枝头上盛开我的童年。
那些锋刃一样的冰草,划开了西山而居的山丹丹。
那些能攀高上树的山羊,竖立着犄角,再一次相见。
一垄垄玉带披挂的苞谷田,热情地拥我入怀。
它会尽情地撩起衣襟,给我母亲乳汁一样的甘甜。
还有那些包谷杆扎成的灯笼,一排排挂起,一山山辽远。
我静静地坐在塬畔,布谷鸟割断的麦芒,牛羊啃食的溪畔,
凤凰花扇舞的村落,苜蓿花挽留的大雁。
我本是一粒土豆,习惯了这,山洼里的干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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