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狄芦 于 2014-11-3 22:14 编辑
悬浮之夜
尘埃未定的倦途中时不时地泛响着列车过往的笛鸣,
喧嚣的昼日泯灭在子午的魔盘时,这最后的一束紫檀色的烈焰归尽了大青色的深渊。
归途的孩子,朝着残月升起的地方依旧迈着稀疏的脚步重返着一经多年的故乡。
还是那一掬黄土,曾经埋过祖辈父辈的厚实的被头,月光下还是那么冷然明彻。
明亮的暗垒在山峭棱角上若一幅飘零的雪季,在空旷的千壑之滩探现,
忽有刺眼的白光闪过沉立的残碑,如湖面猛然迸裂,静破在血溅的瞳孔中。
雪原的尽头,漫移着古战场嘶喊后的蓝焰,然终将被斗形的苍穹盖灭。
怵然,传来几声狼狈的唤声,遥望那皎洁的盘月,氤氲团聚而成的白狐,泪斑苍苍。
雪域之躯,横穿铁骑的狭道上刀剑相逢,镌刻在史书的仅为动听的皮革面具,狂欢起舞。
燧石,繁星;日月,轮回;结缔的亘古大地上马蹄踏翻着锈斑结莲的土壤。
扑鼻的是一个铁铜的时代,寻找的却是一个被印证了的年代。
隐去了,秋桐的鳯兮凰鸾;隐去了,古月的疏朗逸仙;隐去了,农人的土坯瓦房。
在剑举起的悲悯中,心头久转的是回归故土——那沅湘之滨有太多的挂念。
斑竹泪尽的箫声中,荣殿倒塌,雅正的三代之音消融了,凛冽的西戎旄旗在奔张。
穿过无数疲惫的步履,告予的是砂砾边浸湿的缓缓冰雪融水。
遗忘的是巨大的古象之躯;是辽远的骆驼之歌;是归往的傲然的头颅;
这命脉悖离的波谷底线能否触动那浑天激荡的内陆高顶。
在曼陀的月轮之下藏着:一群混血的西部,一群纯粹的眷肠,一群浪人的图腾!
而雅鲁藏布江边潮涌的澎湃声中似有这样的告别:
一个消尽的王朝,一桩颓丧的荒原,一片狂妄的劲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