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鲤鱼风 于 2015-10-4 11:45 编辑
沙尘暴
文/鲤鱼风
早春的北方:东北,西北,华北。
总有几日这样的天气:飞沙,走石,扬尘。
天空蒙上一层浅浅的黄,窗口蒙上一层浅浅的黄,眼睛蒙上一层浅浅的黄。
泪流不出来。源头的姜古迪如冰川已经阳痿。浅浅的黄,遮天蔽日。
从科尔沁来,从巴丹吉林来,从腾格里来,从乌兰布和来,从毛乌素来,
从古尔班通古特来,从塔克拉玛干来。从云中来,从风中来,从雨中来。
从候鸟的嘴里来。从活着三千年不死,死后三千年不倒,倒下三千年不朽的胡杨林来。
从甲骨上来,从竹简上来,从帛绢上来了,从蔡伦造出的第一张纸上来。
从花朵里来,从嫩柳上来,从蝴蝶翅膀上来,从阿勒泰淘金人的梦里来。
从燕子那把锋利的剪刀口来,从拉尼娜那位野女子的裙裾边来,从厄尔尼诺那位坏小子的脚下来。
从梵高的向日葵里与着火的麦地里来,从阿凡提小毛驴溅起的尘土里来。
从躲进沙漠腹地像一个逃犯的野骆驼身上来。
从秦叔宝的黄骠马,吕奉先的赤兔马,西域的汗血马风驰电掣掉下的细软之物中来。
从陶渊明笔下桃花源小小的洞口里来,从李太白赴水捉月的清流里来。
从壶口飞溅过来,从虎跳峡蹦跳而来,从夸父追赶的圆盘上打磨下来,从吴刚砍落的桂树上来,
从玉兔捣碎的后悔药里来,从另一个星球袭来的陨石里来。
从大气层燃烧的飞行器脱落的碎片残渣里来,从你呼我唤挤细的电磁波里来。
从我的眼睛里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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