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尖上的思念
文/戴永成
思念,稍不经意,从眉尖落到眼里,变成一滴泪珠,打湿天堂的芦苇。
泪,只是暂短的流淌,而早早就挂在夜空里的思念,就像那枚月,却是长久的。月弯如镰,割痛芦苇的往事,月圆如镜,映出流水的日子。看着芦苇,怀念爷爷。
岁月在爷爷眉尖上留下印记,这是留给我思念的印记。风刀在爷爷额头前刻下河流,这是留给我家族的血脉。
思念,稍不经意,从眉尖落到剪上,变成一粒种子,长成相思的四季。
一把剪刀。竖着,是父亲站立的双腿。横着,是父亲行走的脊背。
剪刀,是父亲深入生活的方式。剪一缕二月春风,挂成窗帘。剪一朵六月荷花,干净爱巢。剪一片九月红叶,寄给儿女。剪一朵腊月雪梅,叫醒春天。
父亲的那把剪刀,剪成我一生不变的思念。
思念,稍不经意,从眉尖落到心上,变成一道伤痕,留下刻骨的铭记。
母亲去天堂的时候,我还很小,而母亲瘦骨嶙峋的样子,至今依然深藏在我苦涩的思念中,常常枕成清凉的梦。
梦也母亲,醒也母亲。那根银针在母亲的缝补声中一直叮咛我的灵魂与脚印。母亲用泪水喂养了我的童年。母亲用白发编织了我的梦想。怀念母亲,总是有些心疼。
思念,稍不经意,从眉尖落到纸上,变成一首诗歌,倾诉昨日的温柔。
谁在我的血液里打捞那年那月的青春与爱的花季?谁在我的灵魂里收割春华秋实的爱果与心的真谛?
问妻,妻无语。扪心自问,我亦无语。彼此抚摸,每缕触觉都能感受到情感最深处。
为妻写一首宁静的诗,想到从前。我心为种子,种在妻心之上。其实,妻就是我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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