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黑中,枯想那九行诗句
——读北岛《时间的玫瑰》
在《时间的玫瑰》这本书里,北岛叙写了九位诗人,他们是:洛尔迦、特拉克尔、里尔克、策兰、特朗斯特罗默、曼塔尔施塔姆、帕斯捷尔纳克、艾基、狄兰•托马斯。
很吃惊:自己所喜欢的诗人除了艾基、狄兰•托马斯两人(艾基是第一次听说,托马斯则是偶尔读过)竟然与北岛喜欢的重合。这,不是巧合。如果叫北岛再添加一位,凑够十人,会不会加上布罗茨基?我想不会。北岛说过“我头一眼见到布罗茨基,就不喜欢他”。我想我也是。但这并不妨碍我对布罗茨基的基于敬重地有选择性与倾向性的品读和学习。
我是在病榻上读完《时间的玫瑰》这本书的,我读得疼痛、忧伤、惬意,且注意到了很多细节,尤其注意到了每一篇的标题。写好一篇文字,继而提取点睛之笔,冠为标题,是一门手艺——北岛擅长这个,或者说,是北岛完成该书后“擅长了这个”。北岛的做法是,提取所叙写的诗人的名作名句为题,全篇围绕该题而布设、谋局,渐次展开、推进、合围、收束——就像老猎手对猎物秉性的了解和把握,运筹帷幄中,精准的一击,总是出人意料。而我擅长的是,把该类标题串接成一首诗,如裁缝拼接若干块杂色布头,制成别样的七彩衣一样。以下,便是我完成的九行诗的串接作业:
“橄榄树林的一阵悲风”吹灭了
“陨星最后的金色”,我喘息,我心跳
“我认出风暴而激动如大海”,我认定
“是石头要开花的时候了”,我质问
“黑暗怎样焊住灵魂的银河”?我悲伤
“昨天的太阳被黑色担架抬走”,我发现
“热情,那灰发证人站在门口”,我赞叹
“田野——似闪向天空的光芒”,而大地
“通过绿色导火索催开花朵的力量”让诗者永生
串接完成后,我松了口气,遂在北岛“后记”末页(348页)倒数第17行第一句下面,用签字笔结绳似地重重划下一股打圈墨迹,以示会意并谢忱。那句话是:我所喜爱的九位诗人。
之后,熄灯捱枕;在暗黑中,枯想那九行诗句。
2011-11-18草
2012-4-6修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