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燕子飞 于 2016-3-9 08:14 编辑
历史不应该少的一笔
——读李不嫁《一个人的长征》想到的
一个人的长征
文/李不嫁
大队人马开走后
老乡家收养的伤员
有的被杀，有的追上部队
大部分隐姓埋名
变成了本地的屠夫和木工
他们的命运，在长征的宏大叙事里
早已被一笔带过
只有一个叫杨东福的人
选择了原路返回，从贵州到江西
凭一条腿，一根打狗棍，把拣回的半条命送回家乡
（选自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原创诗歌栏目2016年1月15日）
读完，我想起两个人，两个参加过长征的人，一个走完了长征，名字叫王惟允，后来叫王明，再后来毛主席帮改名叫王平，1955年授为开国上将。2007年在纪念王平将军诞辰100周年时，江泽民题写“功勋卓著，名将风范”。
另一个是王平的战友，也姓王，长征中途回家，什么原因不知道，回家后继续务农。
他们都是湖北省阳新县三溪口镇大湖地人，后来这里成了库区，现在成了仙岛湖风景区。因为革命需要，父亲调入此地工作，我们全家随往，我8岁去的，在这里生活了16年。王平将军70年代末回乡的热烈场面我依稀记得，王平曾经的那个战友，是我小学同学的爷爷，我也记得，乡亲们都把他当笑谈或者茶余饭后的扯谈，因为他的返回，他的母亲，也就是我同学的太婆，笑死了。
如今，两位王姓的老乡加战友，都已经作古。
王平的纪念园座落在仙岛湖畔，占地面积5000平方米，建筑面积800平方米。园内有王平将军纪念碑、展览厅、放映厅。纪念碑由白色大理石砌成，矗立在苍松翠柏丛中。展览厅陈列有王平将军在各个时期的照片400余幅。我们随时可以去瞻仰。
而同学的爷爷呢？虽然当过红军，也曾出生入死，但是其家人既不是军属更比不上烈属。老人带着弹片安享天年后，除开嫡亲后人，没有人知道他姓甚名谁，安息何处。
这算不算幸运的？
跟杨东福比起来，肯定是算幸运的。我这是很小妇人的说法，只是指他没有伤残，也没有遭受迫害。其实杨东福的命运到底怎么样了，无从得知，是被抬高？被善待？被踏上一只脚？都有可能。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追随万里长征的人，功不可没，没了可叹。
爬雪山，过草地，二万五千里长征，三十万人只剩几千人。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这样的信息在我还没启蒙读书的时候，凭借收音机、广播、电影、大人的言谈、连环画，就能很容易捕捉到。渐渐地，随着中心的转移，这个很能激起民族斗志的名词被搁置一边，只有在需要换换道具的时候，才会被翻出来晒一晒。
将这样的一个与壮观与伟大扯上关系的名词跟一个渺小的个体的人联系起来，命名为诗歌的题目：一个人的长征，多么民间！多么大胆！又是多么恰如其分！
一个人的长征，返其道而行之的长征，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长征，出乎生命本能又入乎生存法则的长征。
一个人的长征，意味着孤独，没有鲜花掌声的长征；意味着隐匿，没有政治舞台的长征；意味着渺茫，路途遥遥而充满艰难险阻的长征。也许是一个英雄选择的穷途末路，也许是一个狗熊选择的苟且生路，也许只不过是一个自然人选择的自然之路。
李不嫁的这首诗歌白描的手法如同名记写消息，首先有一个简洁但不简单的好标题，其次内容不添油不加醋，真实记录事件，字里行间却有个人的理性思考和情感倾向。两处可以证明：
第一：所有的伤员除开追上大队人马的，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被杀和自寻生路。而就地自寻生路的除开成为屠夫和木工的，一定还有成为入赘的，挑货郎担的，等等，作者只择操刀的两样行当，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其诸多的微妙，同样意味深长的还有后面的一条腿，一根打狗棍，不是舞枪，就是弄棍。
第二：“他们的命运，在长征的宏大叙事里/早已被一笔带过”这两行可要可不要，不要不会给诗歌造成断层。但是，李不嫁为什么要呢？只为表明其立场：悲悯和批判。如果说写到这里，态度还算暧昧的话，最后的一段就很是旗帜鲜明：“只有一个叫杨东福的人/选择了原路返回，/从贵州到江西/凭一条腿，一根打狗棍，把拣回的半条命送回家乡”。言外之意就是说：还有一种自寻出路的人更可悲，甚至连带过的一笔都没有。
无论什么时候，很多的关键词都会重复出现，个人的命运总是会跟时代的命运联系在一起，民族的强大总是会跟人民的信仰联系在一起。一个人的长征是一群人长征的延续，向前是的，停留是的，返回也是的。一条潮流有大流，也有小流，大流可以分支为小流，小流也可以汇聚为大流。避重就轻是不对的，但是也不要人云亦云厚此薄彼更不要顾此失彼。
杨东福们是长征的一员，经历过血的洗礼，功过自有评定，历史不应该少他们一笔。
2015年3月5日，雨天，于墨香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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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5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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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5 20:36
发表于 2016-3-5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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