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马匹在河流中谈笑风生

程志强

1.每一件事都不修边幅

荣耀，午睡时被架空了
依靠尘埃钻进病灶，翻山越岭的温度
昭示于天下。洁白的云朵葬于南山
目击远方，旅途被拦腰截断
首尾不能兼顾，省略了儿女情长
幼小的瑕疵潮湿，耐心地等
采摘的是大自然的忐忑，转嫁的惊喜
每一件事都不修边幅

孤烟万里。不要忽视粉尘一样的力量
睡眠的姿势重蹈覆辙，牵牛花在哭
在翅膀的呵护下，雨丝纷乱，雨滴浑浑噩噩
有条不紊的思绪再也招架不住
青春被挖掘，鲜血与杂念步步相随
那么多的世界不依不饶
每一颗星，迟早都要被一片叶子接走
浪花亲吻着老妇人的银发

2.远方的山脉笑而不答

我喜欢天空的冷漠
一如我厌烦坟墓的热情

疲惫的风，扶墙而走
春天的山路忽明忽暗

荷锄而立的老者
掸掉水面上的灰尘

太阳像土豆，人们的眼神像鸽子
扑簌簌地飞，一如呼啦啦地落

炊烟为季节描眉
过世的理想死灰复燃

今朝的问题系在狗熊的腰间
我守护着一江春水

欢情薄。一簇簇黄花在山里打游击
黄昏的清白，如何清算

光阴遗漏为光斑
刀鞘，挟持了发抖的命运

证词里有爱有恨
远方的山脉笑而不答

荒草袭击我，也顶撞我
我尽量绕开，腾出更大的空白

田垄的边界比我的记忆深刻
像鞭痕，一道闪光

奔走在悲怆的绿色中
孤零零地提前发黄，提前回家

我喜欢一刀见血
一如我厌烦刀锋背后的柔情

3.草原

几棵草信马由缰，开辟出一片大草原
偶然的湖泊，是绿色的必然
阳光打开天窗，草的狂野铺天盖地
鹰击长空，天空也被感染

绿色的马匹在河流中谈笑风生
秋风送来了包裹灵魂的一袭长衫
烛火怀揣祭品，扇动翅膀
壁画上盛开着鲜花，比夜空的闹市浪漫

星星在草叶上闪烁，月光捋着长须
放任时间的手指一直向下侦探
定会挖到另一枚太阳，浑身长满露珠
将黑色提炼成琴声里的银项链

4.乌鸦被情丝弹飞

车声被吐出来
繁华背后的腐朽被嗅出来
尘世的诡异被看出来

月亮被命运的双手抬高
柳枝返青，青瓦上的眼睛被点燃
乌鸦被情丝弹飞

果实在枝头喧闹
被雕刻的石头，偶尔走神
发亮的发簪被蛊惑

流水的叹息淡化了色彩
黑暗被钉在墙壁上
星星生锈了，吞咽着谶语

5.火焰是一面旗帜

正义是一根拐杖
英雄的呼喊是一柄长剑
往事如风，石头在风中传唱命运的歌谣

血液不会留下污渍
山丘的青筋暴起，陶罐里的世界
未曾残缺。煮星星，煮月亮

也许是落叶的诗词
掩护着春秋；无头苍蝇是民意的点墨
一滴血是君王的一颗皇冠

火焰是一面旗帜
流水是一段生动的感情
门扉开启。龋齿反讽刀鞘里的天下

匕首用冷峻戳穿丑陋的嘴脸
羽毛的身影高于禅音
卦象躺在碑文里，做一场黄粱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