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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鹤读高世现诗歌专贴】待我慢慢慢慢慢慢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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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2-7-25 13:1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高世现 于 2012-7-29 09:58 编辑

高世现自己说,他的这些诗歌都将是他的长诗《魂魄*九歌》的部分,待长诗完成以后,这些诗就不复存在了。那么我想我不防就先从这里进入。先发出来这些,和大家品读,一同交流。

《塔》  
——我的躯壳和灵魂一样美丽

  我的躯壳
  站就要站成一座塔
  灵魂来朝拜
  明澈而深湛的海水
  澎湃在塔尖上面
  目光来点灯
  多么壮烈!一座岛屿
  跑下海岸的呼吸
  好似脱缰的野马
  爱几乎就是我的阵容
  由一点而壮大
  站在最高处
  我的骨骼是阶梯
  思想总占领
  而灵魂
  是一个悄悄的王

《不是树,是我》
  
       我没有父
  却永远恋母
  一百一千岁了
  那盘缠的根须更深
  我永远继承阳光的传统
  横纹,叫盛唐
  纵纹,叫五四
  我没有怀孕
  结的是禁果是那样的多
  天空如伟大的谣言
  我从不赞美歌颂
  却经常发表风雨雷电的檄文
  我情愿永远独身
  偶尔有鹰鹫雀鸟
  参加我一个人的典礼

《不是风,是我》  

       我没有躯壳
  也没有什么内脏
  我走过,连脚印也不留一个
  我只有征程
  不断前进
  惊涛骇浪是我掀起的,没错
  无辜的飞沙走石、沉船、落叶
  也是我制造的
  革命没有错
  错的是我的阵容如此强大
  小心,世界
  是南还是北。小心,历史
  是红还是黑
  我的预言一定没错


《不是月,是我》  

       我永远只有单眼
  那不是盲
  怒瞰着夜
  狺狺的风是视力所及
  浪起岸裂
  我的眼也在行走
  不是去寻找光明
  而是在黑暗里成为光
  睡觉时也要眯着
  上弦或下弦
  恨我的诅咒
  念我的低吟
  猫头鹰和夜莺
  我不屑横眉
  我坚持以缺当耳的清醒
  以满当唇的歌唱
  就算面对着死亡



◎我妹慈悲

如来请三更爬后窗学猫叫三声
如不来挂一月亮天上
如来是阴暗的思想、羞耻和怨恨
你也要在一尊佛面前问个明白
如来是男是女
如果没有结果你就爬上屋顶将繁星铺到嘴边
如不来请给一场葬礼我的孤城
如来摘下了你的戒指,放下你的乌云
如来那是更大的洪水,我会站在桥头不走
如不来我泪流满脸像你的江湖一样泥泞
如来我不是英雄,如不来──你才是美人
如来如不来,喃无恶尼与陀佛,岸和水
如来相去甚远,如不来而又相连
     2011.11.01,初稿
     2012.07.19,复稿
                  (入选伊沙主持的《新世纪诗典》)




延长线

1910年初冬的雪夜,托尔斯泰悄悄起床
离家出走。连心跳也没带
那飘起来的长髯把烟雾濛濛的
十九世纪甩在寒风中,而无动于衷的
二十世纪,还不懂迎接这个老人,甚至
他的索菲亚也不懂他:藏在靴筒里的日记
可以被翻了出来,藏在心里的秘密却像他的国家
那个阿斯塔波沃火车站也仅仅带走他肺部的
感染了的自由。终于
来到这个世纪,别相信这是我的2011
这也是托尔斯泰的2011,一百年后的他与我
初次见面在这首痛彻了整整一世纪的诗
这首诗不是我写的,也不是他写的
是相逢的一倾俄写的,是天意
天下无双的亲人,我说他是,惶惑的世界
我一无所有,只剩下不用交税的满地的阳光
在我面前出现融化的阴影,会突然地开始淙淙——茫茫——
我说他是,这一时辰一瞥的未来,我就会再看到
我正在漫游回来的灵魂,大梦的帝国繁荣昌盛
没有什么还跟从前一样,肩上的水平也愈来愈高
喉咙的海抜上,说不出的这一句哽咽,让这个时代
这两个人这首诗一瞬间同时产生高原反应,
真可耻,我甚至都没有活过一天——
我国家,他国家,都缩写成重逢的一握
不知是我国家缺氧,还是他国家能见度低
这束光,又从哪个角度打过来,正义是什么
政治又是什么,似乎与我这个平民无关
但也曾几何时,心跳声也放纵于大仁大义
最流行的说法是:这算是个——诗人
而写小说的托尔斯泰,他是用行为写诗,现在
我们在这一句相遇:这是一场文学史上的艳遇
夸大其相遇的时间,相遇的地点,相遇的人,相遇的事
废墟上我拾掇,辨听,开始鹅毛起来的俄语
瓦砾上的华语——望了望天
天色阴沉,没有比天空更国际的了
英雄煮酒,饮日吞月,哪里有风云
哪里便不会有我们:我们在更低处行走,像在这首诗的
最后一句的下面——飘上来我们下个世纪才讲起的话儿……   

                 (“第五届珠江国际诗节”冠军之作)



抛物线

但是不,新宇宙的门打开
特朗斯特罗姆预见了一个伟大的记忆的雇主
它提前支付了永恒的薪水,他用来沾湿知识的胡子,
从舌头往外跳伞,瑞典语迅猛的换牙                     
已经置身与昨天完全不一样的秩序。决堤的时间,在中国
让我忍受于目击青一块紫一块的诗歌像瀑布在击打红肿的潭水
群峰却在云雾缭绕的天边潜入未知。太阳的独唱
受阻于时间的童话。被翻译过的高处
穿过雪一般的面具和高峻于忧郁的面具下石头的脸,
我朗读:那无人相信的三百个黄金时代,用孤巅的喉结
回声周游列国,母语的漫游结束了,哦,瑞典
哦,世界之巢,托马斯母难般的苦吟震悚十五年的断层
完成一半的天堂预告着来临之神。
路上的秘密在钟声与辙迹中反复显现。北岛,李笠,
不过在诡谲的时空——把风声葬送的风声念了又念,
把马达过的功率再次马达。今天我的突兀出现,
并在这一句相遇,像我和我的华语,我和特朗斯特罗姆
但这一次我决定是和特朗斯特罗姆擦肩,并背道而驰——
并在独木桥上推自己的背影下去,寻求
一根最初的羽毛
脱离诗人这个头衔甚至人这个躯壳
我才决定与特朗斯特罗姆站在一起。
所有的句子都是骗子。就像特朗斯特罗姆已偏瘫20年了,
他的身体一半有生命,一半已死去,死去的一半
仍寄存在活着的另一半上。今天我也要放弃了附属的泪水,
像我把我的暴雨射满江湖,承认它们的虚假,低下
今天我有我的语言,我的率真
我的国境,我的土地和擦不掉的记号,
一个个文字像一块块顽石,我已经摧毁了我的句子,
并在我的个人的废墟上
葬送集体的记忆。


地平线

问题是,如何从1986年回到1899
在错误的时间出口处,将你一笔勾消——
我真的没有鞘
迎接你的锋利,我只能用最热烫的血。
那样痛。即使失明也不能将你占有
你放慢脚步,你的阿塞韦多却以耄耋之年
为你读书、念报、记录及整理文稿,甚至陪你出国访问
我的博尔赫斯竟是如此霸道。37年时间在此被拦截。
你在铁笼里放出凶猛的拉丁语噬咬着你母亲的肉。
像一个野蛮人在亚洲,我也放慢脚步,
并且在你的失明病史上一再马失前蹄。
在小径分岔的花园,直至养出深沉的玫瑰
影子的颂歌从内部翳暗整个西班牙。谁还忘得,
那个刚刚度完蜜月就去云游的八十八岁的日内瓦新郎。
你未完成,你在变化。漫长的童年,来自漫长的写作
黑暗对你的照顾,永不停息。这一切都是由古老的地平线
看守。正如你决不会知道我们在同一个圆内成为对手。
而把我们隔开出来劝架的并不是历史,而是——
在缓慢阴影里那个缓慢地打磨你的海岸,我阴郁的兄弟。
进来吧,像时针这个窝藏犯,像分针在绕时间的花圈。
也是这么快,古中囯,像一剂猛药,倒下,用银勺来搅拌
我喝下水和大唐。我变得更孤寡。
那年代我也是大地上行走的一个天才。国家聚拢:
诗让我们有了共同的祖国,虽然我不在那儿,但我一想起
博尔赫斯,我的脑海便生起了日出。我一喊到博尔赫斯
我的胸膛便填满了假想敌。突如其来的政治的手杖
让你走遍了浪子的道路;此刻你只在你黑铁的赞歌之中。
而我独自地站在城门头,城内已空无一人
忘了还有空城计,连我也是空身而来,空袖而奏
我从不认为任何一个盛世是值得高歌的——巨大的
还未成年的空寂,静静地哭了起来,
也是这么快,一匹马蒙着面,一座城掩着耳,
一个星球独自裸奔,为了你成为诗人——与我
获得一种创世纪的接触,
望着天空的残篇,群星,孤月,也是这么快,
你在大地插满了十字架。用拉美知识界的愤慨充当炮灰
你很骄傲:连续十几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
但没有一次最终获奖。这如同地平线不断获得日出
却没有一次不离开它:那浅薄的光芒。
潜伏在潮流中的沉睡,像盾一样。那时我就在一亿支不存在的予中
与你对抗。甚至妄想,在一粒沙上滚动时间与空间的轮廓
那样痛。即使黄昏那样巨大的笼子也不能将我占有——
我们的相逢像彼岸的远山肩并肩游戈着
梦是高出水平线的海,我真没有心占领你的天空
长夜是唯一的加油站,也是这么快,宇宙,被我猛一踩油门,
我的狂想的方向盘,向二十二世纪直奔而去



◎政治饭馆


刚上菜,一只乌鸦飞进圆桌
不顾一切抢食起来
这是一只经历过土改的乌鸦
这也是一只经历过文革的乌鸦,饱食血污,这是
一个没有人的饭局,空气却布满嘴
错综复杂的嘴
都视而不见乌鸦嘴
这是一只1949年出生的乌鸦
这是一只63的老乌鸦,饱食血污,这是
一个困惑的疏忽,
服务员趋近时是鸟笼。
对乌鸦嘴的认识就是对乌鸦的认识。
那些错综复杂的嘴狂噬着耳朵,
酒杯里的暴风雪正在迅速降临,冰镇过的
人际关系就像天气一样。但没有关系
以味精的经济调和骨肉的斗争,然后辅以
姜葱的文化,谁不知这饭馆的幕后老板是谁
可是我饥饿的国家,真正饱的——
也许只有这圆桌上的这些大肚腩。
有太多的人,为活着,像狗一样争抢剩食。
没有一家饭馆能经得起饥饿的怀疑,
也没有一盘菜肴能经得起苍蝇的怀疑。
更没有一个盛世能经得起时间的怀疑,
盛宴倒成就了另一种平衡。
干杯,干杯;他们,他们;为什么乌鸦忠诚地留了下来,
如此疯狂混迹于他们中间;把乌鸦嘴喝成诅咒
悲愤起来还可以把风云喝成被烧焦的羽毛   
所有舌头上的天空都可以是锅巴,
整个国家变成一只巨大的铁锅,
劳动人民是其中最黑的锅底部分。
最后,落满骨头的餐布像裹尸布。
2011.11.06初稿
2012.07.23,复稿





◎高氏史诗

整个午夜我都忙着把太阳切割成
两个扇形,一个半圆形
一条直径频频颤抖
在浴缸里像厌倦的神带来的晦暗
越洋电话里,两条半径
毛茸茸的金毛
未必不察觉——太阳那犹存的风韵
再没有什么可以裸露的了
接近破晓。半圆的世界有如波涛
大地给了我又一次微颤,整个午夜
在实验室里我推测:S1/2(πr^2)
又一个特殊的时刻将来临
把太阳切割成比女人更像女人的形体
半径上溯,这照耀的
篇章,这光一般干净而眩目的身影,而不是身
庸俗又高贵,在梳妆台镜虚幻的深处
半圆的可能性,正鼓着廿五亿母性的奶水
圆心是单一的奶头:瞪着镜子认定的诗性的坐标
没有什么探测器能触及和捕获;一张脸
美得连仰视也不敢
而两个扇形是更疯狂的生殖之穴
她们打开我写作的升降装置,一句句跌荡起伏
我尝到的歇斯底里,是否就是
古今中外的诗歌在涨潮时的最高音?
湿漉漉的一条直径,黏乎乎的两条半径
我妄想把太阳切割成比女人更像女人的形体
半圆形的孕,两个扇形的历史通道
整个午夜我都忙着给诗歌找回世界的婴儿
我用宁谧的港口给华语喂奶
在产房里的南海和太平洋正在剖腹产
——大的时空,——“他”的父亲
充满了形影、祈祷和恐惧——
——只有我写下的一首诗里将有黑夜回到黄昏
落日升起在绝句的彼岸,不敢想象,
我那鸡状的版图替我啼出了的浩淼的一声
神都逃回了西方,光的养老院是不适合我的
我是东方,我是反东方的东方——
我已经把太阳切割成我半圆里喧闹的情妇们
我正在返老还童,通过两个万能的扇形
我正分娩成我是我的私生子……
      2011.04.05初稿
      2012.07.24,复




◎首届华语天空诗歌之夜

星期0首次与二十个世纪共进晚餐,我在忐忑岛
举办了首届华语天空诗歌之夜
出席嘉宾有楚国的屈原
魏国的曹操曹植父子,晋国的陶渊明
唐国的骆宾王、贺知章、王勃
王之涣、王昌龄、王维、李白()
崔颢、高适、刘长卿、杜甫、岑参
韦应物、卢纶、韩愈、刘禹锡、白居易
贾岛、李贺、杜牧、李商隐
宋国的范仲淹、欧阳修、晏殊、晏几道
柳永、王安石、苏轼、黄庭坚、秦观
周邦彦、范成大、陆游、杨万里、陈亮
辛弃疾、刘过、姜夔、吴文英
文天祥、岳飞、李清照、朱淑真
元国的关汉卿、王实甫、白朴、马致远、赵孟頫
元国的汤显祖、陈子龙、唐寅
清国的仓央嘉措、纳兰性德
民国的缺席。
这样很好,可以耳静。而我还不想和民国以后的
打交道。我卸下整整一车御寒的柴,这百年来
垒积的奇寒节省了多少宝贵的座位。没有现代诗人
是客观的,无法提前也不能推迟的五四,
请保持与老情人的关系,请尊重与神话的那段距离
今夜在忐忑岛来宾不朗诵名句,不浪费时空
我国家中一个个古老的国家适合默默无言
而一个个诗人此时适合集体抬起头来
在夜空中找到他们各自的月亮——
然后入座。然后入住星级太空旅馆
甚至搂几个外星妓女回房间也无所谓
我的总开支不过是半斤掌声八两嘘声
2011.11.14,初稿






祭奠我在尘世的日子


星星
眨了一下
我就回到了人间
即使一样的闪烁
也已经不是
当时的星光
天空是一个错误,那一年洪水泛滥
一条大江就像一条巨大的蜈蚣,
所有的支流像它奋力的百足
红肿的两岸不断下沉
我本想在这里定居,你理解么?
民族摇晃的桌子。十一个碗为了外交的技巧,
承诺我们一个黄金时代的未来
但其中一双筷子夹起了蜈蚣,这个
突然的变故,革命家不断在说:推翻——
消灭和梦想将位于同一纬度
我作为一个平民陷入其中。政治家们倒好
一头倒在了酒席上,睡着了。
大地的圆桌摆了人头,狼藉的碗筷
残留着几堆江山,餐布上溅满了百姓的膏油
我知道人间对我的欺骗有多深,
而我又如何一直痴狂地轻信着
这样的匡骗:写诗吧。你有的是时代。

没有体谅,没有悲悯,连羞耻都没有,
一批食客走了,又换一批新的食客
筷子,动了一下,改朝换代眨眼就完成了
店小二——来一碟夏商周
座位,蠕了一下,六国就没了,赵政上来了
端坐在西元前二二一,座位又蠕了一下,
这下子是鸿门宴,项羽与刘邦刚坐下,另一座又喊了
店小二——快快快,再来一盆唐宋元明清
热闹的食市还引来了八国联军,和狗日的太阳
我作为一个饥民深陷其中。食客们倒好
一头栽在了酒席上,睡着了。
大地的圆桌摆了人头,狼狈为奸的杯樽
侧翻在旁弄得城残国破,餐布上沾满了百姓的血水
我知道人间对我的欺诳有多广,
而我又如何一直痴狂地轻信着
这样的匡骗:写诗吧。你有的是国家。



    2011.10.12






野种的挽歌


我要啐一口吐沫在这个词上——
今夜,如果我还有一口气,
我也要将处男荒谬的源头扑灭,
我将摇头,摇得很好看
今夜,我的国家是死去的处女
今夜,我即将摆布着什么
而践踏大地的,不是马蹄,是根深的
历史。是翻身的蚯蚓,是忍受着女人的
内分泌一样的轻蠕的发芽
我解冻的嘴唇
吐着风月万里大江长河的召唤
我确信无疑。我不见的,是改嫁过来的时代
是年龄比我还小的后妈
如果我全部的诗文中没有这一首
就像今年没有托马斯·特兰斯特勒默
然而,这发生在时间充满秘密的时候
这时我的身体是一个更大的棺材,
我的灵魂因嗫嚅我更小的乳名:
而颤栗不已
那时我摸着良心的右手
真的是绿色的坟。
今夜,我死去多年的老母亲真的还是处女。
与我那失去贞洁的祖国没有什么不同。






◎中国式大狗

一条狗追着黄河窜走九个省
多么不幸,我的人民病痛不堪
不,这不是河水重浊,是我的国在重伤
要是我可做不到赞美,至于那些颂歌,
就让舌头上的六斗泥去咆哮吧,
并让改道取走所有灯盏……
                  留下骨头。
一条狗是真饿了——
那时风和沙咬在一起,也在争
一块块地盘被它们抢走,
夕阳像是送殡,一条狗咬断了黄河
痛成470万公顷的盐碱滩
东营、滨州、德州像几个孩子在啼哭,
一条狗是真饿疯了——
还有,谁能与这条狗抢风头?
神龛前的巴颜喀拉山也被憾动了,
要是白河也逃走了怎么办
要是黑河也逃走了怎么办
要是洮河也逃走了怎么办
要是湟水也逃走了怎么办
要是清水河也逃走了怎么办
要是大黑河也逃走了怎么办
要是窟野河也逃走了怎么办
要是无定河也逃走了怎么办
要是汾河也逃走了怎么办
要是渭河也逃走了怎么办
要是洛河也逃走了怎么办
要是沁河也逃走了怎么办
要是金堤河也逃走了怎么办
要是大汶河也逃走了怎么办
……这怎能忽略!
而我,就是这条疯狗的主人?
是我故意放它出来的?嘘……
           2011.10.01






  ◎换了新房


今天帝国换了新房,
旧山河搬不了就不搬了
那些古朴的家当,都用了几千年了
太阳油也用腻了,也不带走了
四季也餍足了,得换了
呵,新房,我的帝国永远恬静;
再也不可能回来一个灵魂
告诉人我何以是这么寂寥。
我没有同类!
更多的对象,是瞬息的美
没有“永恒”,——于是,在这广大的
房间,我独自站定、沉思,
直到世俗、世人,都没入虚无里。
我不再害怕,看了一眼窗外。
     2011.12.15




◎牛市


无论在哪遇见
老黄牛都是我的老乡
有谁会惊诧老黄牛
集体出现在这个城市,集体喘月
而乡下闲置的惊蛰
生锈的谷雨
总有无所事事的两个老人让我疼痛
同样无所事事的老黄牛
在街头对着围观的奶牛与牦牛
弹琴
而闻琴声过来公费旅游的犀牛
西门塔尔牛、瑞士褐牛、丹麦红牛
安格勒牛、德房牛、墨利灰牛、沙希华牛
夏洛来牛、利穆赞牛、契安尼娜牛
都同时出现在这个史上最牛的城市
为什么一眨眼间在这个城市
我遇见的人也全都是牛头马脸
为什么人都喜欢做牛做马
感谢我与生俱来的牛脾气
我原谅了我生不弹琴
死也不听琴
我要执牛耳

      2011.12.06,初稿






◎你是嫌疑犯


你锁上门。你被镜子怀疑地看着
就是这时你被捕了。
你这住在豹纹内衣里的女人,
你留给镜子上灰尘的疑点,
有如你的乳房那么突出。
在墙无所不在的势力范围,
你自动脱了内衣。直至这一天夜里你坦白了
(这被当作证据)右边的要比左边的奶头大一点
是你自己弄大的。但没有一个诗人理解
你为何会想把小四变成小三。字体
的手术,对卧房是一种伤害
此刻灯光一再阳痿,你的冷宫
杂草丛生,闲说玄宗的谣言
却被看管得滴水不漏。凌晨两点
还未成年的李隆基踮起脚,
长安失守起码要等到血脉赍张
裸背似是武媚娘,丰满的乳房却是
肥环的那一对,地板上的豹纹内衣
又变成霓裳羽衣,这到底是赵丽妃的
还是刘华妃钱妃,或是郭顺仪董芳仪
柳婕妤高婕妤刘才人阎才人陈才人郑才人
常才人钟美人的。你一解高高盘起的发髻,
步摇和发簪坠了下来像失重的江山
巨臀何以知道68598日的隧道
通过了2011的火车
把未来的孩子——生出来了!
用钴蓝描绘过的双眉一皱。像窗户捅破一个口:0年。生出来了!
而双腿一夹被放倒的插曲流出血来。
孤独算什么!
右手是左乳的表哥!
外面有阴影查房。所以,
尽管你被判无罪,你的表妹仍然被看作是一个嫌疑犯。

2011.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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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5 13:1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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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5 13:1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高世现 于 2012-7-25 14:37 编辑

《捡垃圾的》  

       文字也是垃圾
  我也是个捡垃圾的
  并不一定是崇高的
  所有你们不要的
  我都要重新去发现
  肮脏的臭的
  我也会捂鼻
  但我知道
  失去的世界也是个大垃圾
  如果你将它丢在
  宇宙的洪流之中
  而在历史的长河里
  时间也是垃圾
  江山也是,文物也是
  人却不是垃圾
  他一定是个捡垃圾的


《终于有了醉意》  

       很多时间
  你都用来喝酒
  写诗适合在醉了的时候
  怨只怨豪肠阔肚
  喝完了手中的细软
  还留一半清醒
  突然有一天
  你不喝了,将所有酒坛
  都倒入大江
  等待浪一朵朵地醉去
  对岸一寸寸地醒来
  你终艰难地写下一句

      ----波澜壮阔的一生啊

《父 王》  

      大片大片稻谷倒下去
  一张弓射出的雄性
  黄金的箭簇
  他其实是,赶赴太阳的葬礼


《2077年5月8日》  
        ——我的100年诞辰

  下一次,当我乘风
  穿过时间回来的时候
  岸会好好准备
  浪花的盛宴
  大海,那时就倒悬在天上
  梦是我悄悄的翅膀
  当飞翔的远方经过
  时针的下界
  我的神曲就完成了

  《百年孤独》  

      枪膛里的时间
  憋了一世纪
  射出来
  却像黄昏那么缓慢
  太阳是宇宙的靶心
  射落了
  血像夜色那么迷人
  我看见月光
  脱了衣裙
  水龙头一样的枪口
  犹在滴着
  来自大海的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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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楼主| 发表于 2012-7-25 13:17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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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主| 发表于 2012-7-25 13:2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高世现 于 2012-7-25 14:56 编辑

◎三国志
在一片闪电中,我刚打下曹操二字
擂鼓的天兵天将就倾盆而下
从万马的嘶鸣中辨认,史诗
真的是尸横遍野,暴雨的野心
所有的决定来自它乱箭的一闪念
像一头宿命的刺猬,在它动乱的
国家里走向孤独
乌云的下颚颤动不已
在等天地钹一般急切地撞到一起
我再敲下刘备就会惊动关羽张飞
再拼出孙权就会引出周瑜黄盖
等等,等等,快了
我还想像不出
这个国家还有几颗心脏,就像
我想像不出貂蝉这夜的美丽
会让我隔屏谈笑风生
窗外雷电再一声断喝,中断了
我们裸聊,霎时网络无法连接
那一声也打醒了厢房的甄宓
冒着夜雨回来的蔡文姬也正在叫门呢
坏了,我的大事,
败坏了,我的这首千古后的大诗
     2011.11.22



◎问刘十九
独上高楼想重读一遍洛阳,
却不想决眦斜阳里,远天端来小火炉
生起霞焰新煮了一盏绿蚁酒
这是哪儿了?那又是哪儿了?
斟鄩、洛邑、洛师、成周
王城、雒阳、东都、东京、神都、洛京
京洛、洛都、洛中、嵩京、中京、西京
将这城的乳名念了又念,千年也不过一念间,
然而我却有更多的贪恋,然而我正对更远处,
西望夕阳里的咸阳古道,
我可等到了一匹快马的蹄声。
忽听得一千重关外有自己的醉意。
一酡一酡一酡夕阳替我饮得好累呵!
那么朝代过去了,又有谁读懂了我?
我的风流没有人戏弄了吗?
忽降大雪。天上谁在宰杀?拔了那么多鹅毛
准是一个盛大的晚宴。我该邀谁同赴?想,让我想一下,
嗯嗯,刘晓庆,刘若英,刘忻,刘惜君,刘雨欣,刘诗诗
我怎么了?我全想到女明星去,就不敢想起刘十九?
白色的天。白色的城。白色的路。
难道要天下大白我才敢问来不来呀刘十九?
难道要歪曲小白的五言绝句不问刘十九?
等了千古这么久,改问留芳?
——刘十九的网名就叫留芳?啊?
     2011.12.20




◎送孟浩然之广陵

我还要赶到公元730
去送一个故人,每一个故人的聚散我都凑巧赶来
我好像病了,江水也在感冒
黄鹤楼也在伤风,我真的是来送孟浩然的吗
就像下一次芙蓉楼送辛渐,我都了然于胸
还有上一次送杜少府之任蜀州,还在眼前。城阙辅三心,
风烟望两意。我多像那座驼了背的山
每天都送走不驯的江流
而那舟、那车、那马从未爱过我
我也从未专心送过一个人,而我也快要离开江夏
江夏也只留黄鹤楼,却不敢留我的千古愁
至于扬州,我已经将烟花三月交给你,
现在我一无所有。像金斯堡说他的美国
“去你妈的”,等到那孤帆远影碧空尽
才知道思念比那梅雨狠比那梅毒更狠——
中国,我原来没有征服那位瘦弱的姑娘
中国,我也要说一句“去你妈的”,我送走的烟花
全都变成女子,我送走的三月,全都变成孕期
没有一个烟花女子是我的,我总错掉三月的好时光
这是全中国的烟花都盛开在白昼的最后一瞬
这是多么浪费的送别,这是。
弄得远方在惆怅,美好而荒凉,这真是的
我难道真的是来送孟浩然的吗,
我不要脍炙人口的送别,至于长江,
我已经将天际交给你,现在我一无所有
中国,我原来没有征服那滚滚的肉,让风月千里狼吞虎咽
中国,我常常向你夸下海口:我是个大诗人
却不想纵然像太白存世诗文千余篇,
也没能加入中国作协(这就是生不逢时)
而我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再送孟浩然之广陵,
不就是为了作秀?哈哈,倘有一天中国送我
之瑞典,难道我是为了谪仙人作秀?孟公又会不会
从天际回来送我一座大唐的黄鹤楼?
     2011.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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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楼主| 发表于 2012-7-25 13:21 | 只看该作者
怎么发都是这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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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楼主| 发表于 2012-7-25 13:2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高世现 于 2012-7-25 14:58 编辑

《第几代》  

      我宿醉犹未醒
  斗酒不如斗嘴
  历史的浮光掠影
  可疑的是小旅馆
  那个捉摸不定的女人
  从楼梯下来
  赤裸的双腿
  让我乱了方寸
  今宵的星空无乱世
  只退了一步
  就绊倒了整整百世
  也不问梦醒何处
  我的清醒
  是枭雄的风度


《和 弦》  
      两个孤儿
  太阳和月亮
  天和地
  却不是你和我
  在那长长的历史长河里
  所有喧嚣的浪花
  都不是结果
  只有你和我
  可以变成----我们
  有何等的尊严和壮观
  明天,后天,永远----
  如同我们一般

《独立宣言》  

      来,我带你们出走
  什么经典
  离开那破旧的黄卷
  书页翻开
  就像打开了牢房
  历史是长长的锁链
  一起出来欢呼自由吧
  不要再相信诗篇了
  那是诗人们的春秋大梦
  更不能再成全他们的牢骚
  而听命于所谓的想象力
  我们一起打倒他们
  灵感是什么东西
  要我们做牛就做牛
  做马就做马
  来我带你们出走
  周游世界,走自己的路
  唱自己的歌

《让永恒倒下》  

      我的敌人是爱
  一种要照亮一切的企图
  “天,为什么一定要亮!”
  人性是人的牢笼
  一只疯狂的鸟儿,孤独的鸟儿
  一分种的背叛比一百年膜拜
  更有冲击力
  即将消逝的
  一口气吹熄了所有星光
  风是速度的韧唇啊
  翅膀所带走的
  是我一生的扬尘滚滚
  忽然
  那从封面走出的
  奋力,推开爱带来的梦魇
  一声惊呼,一页页倒下
  从文字的废墟
  我爬了起来
  永恒
  倒
  下

《永恒的镰光》  

       还有哪一种声音
  比起父亲月光下磨镰
  有着更为纯粹的歌唱
  血液的走向就是刃的走向
  父亲磨镰的同时也在磨着人间的苦难
  我知道,父亲习惯了用镰光来预言
  明天,大地将在沉重的倒仆中
  领承谷穗的功勋
  父亲磨镰不是在向生活低头啊
  父亲磨镰分明也在磨一张坚毅的脸
  那不能用手去磨而是要用心去磨
  心,既然是铁呵
  父亲的无言当是一种最铿锵的语言
  而此刻,我凝神倾听父亲磨镰
  我懂得我渴望什么
  我的诗歌在今夜如果不能
  像父亲磨镰一样磨出锋利的镰光
  我将无法收割自己的思想之穗
  我站在父亲高大的背影里
  我是另一把刚刚开刃的镰
  在那诗的博大而悠久的磨石上
  我呈上一颗与真、善、美休戚相关的心
  去磨内心的词和比金属更硬的生命
  这需要时间与勇气,需要信仰
  直到最终磨去历史额上
  年深日久的皱纹
  衰老不属于我,死亡不属于我
  啊那时,来罢,请跟我一起耕种和收获
  这首以血肉为垄亩的诗
  以日月为垄亩的非诗
  我答应了明天的要求,从镰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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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楼主| 发表于 2012-7-25 13:23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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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楼主| 发表于 2012-7-25 13:2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高世现 于 2012-7-25 15:01 编辑

《凰 者》  

       当我死时,焚我,在时间与空间
  之上,像焚一纸白浪般的叹息
  云层下无以复加的鸥影
  我的离去是一场更大的梦
  梦见另一颗星——生于火焰
  死于火光,,燃烧的旗帜永不落
  焚我,以我所留下的全部诗篇
  什么样的思想,旋转成环
  成为教我灵魂歌唱的导师
  凡字皆火,凡字皆烟
  凡字皆血,凡字皆泪
  在绝响未响前,我的心
  那粗野的战士
  站在狭窄的楼梯上曾经占领
  往日的经典加重信仰的使命
  我的骄傲不曾
  属于事业,也不属于时代
  当我复活,烈火是封底,烈焰是封面


《我只能让它垂下来》  

      我没有忘记,双手
  它从来就没有练习过飞翔
  改造世界有它的份儿
  但是毁灭,也有它的
  种花植树有它的份儿
  盗香窃玉也有它的
  它是王也是奴
  它是功也是过
  却从来不是自己
  望着那片嘲弄的酷蓝的天
  我只能让它垂下来


《我喜欢写诗的荒谬》  

       石头是骨头
  泥是肉
  山脉如同我(不是我们)
  ——那么多我连在一起
  就是诗篇,用山谷的沉默
  用那连亘的回声
  一生中我都为你们
  准备了日出的理由
  和接受日落的敬畏感


《回 首》  像那只云雀飞去又飞回
  多么纯粹
  不为春天也不为放歌
  飞去的时候
  你也许还在沉睡
  栖停的倾俄
  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时间有点累
  天空有点醉
  一片云垂了下来
  天色烧成了灰


《一个人的战争》  

       上一行刚涌动
  下一行就发展到了群殴
  推搡和叫嚷的文字
  是我一个人引起的战争
  内心狂野如战场
  我决定牺牲我的诗歌
  我的尊严是我的匕首
  死远远高于活看
  我的诗是我光荣的尸
  代表着一个躁动的时代
  那时啊
  我的名誉就是我的名字
  我决不会牺性我的写作
  来换取我的右手
  在这个世界的位置


《一个人的电影》  

       舞台空旷
  我是唯一的演员
  我自己和自己亲嘴
  我和我的灵魂
  同居
  在我的时代,没有一座城
  不是空城
  雪下在一个人的土地上
  我依然惝恍
  我右眼扮演左眼
  历史,一个龌龄的笑话
  我的后腿追悼着
  前脚
  我抛弃背影
  我失踪在我的“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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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楼主| 发表于 2012-7-25 13:25 | 只看该作者
从现在起,给高世现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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