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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子里,来了一位女大学生村官
文∕岳客行
她像一只金色的鸟,衔着一粒多梦的种子,穿过都市这座繁茂而喧嚣的森林,一头扎进了山寨。
寨子里除了白发苍苍的老人,闭着空洞如枯井般凹陷的双眼,倚着层层风化的墙角,用冬日微薄的阳光取暖;和流着鼻涕玩着泥巴的孩童,她没看见一个年轻人。就连砍柴的樵夫,打猎的猎人,也觅不到他们的影踪。
空荡荡的寨子,像是一台废旧的机器,静静地站在时光哗哗流淌的河畔。
她迈向寨子的双脚,在湿漉漉的草尖上打滑。一顶草帽,一个水壶,一个挎包,一袋干粮,像一株庄稼扎根泥土一样朴实的她,将自己扎扎实实深陷在被穷山恶水包抄的山寨。
白天,她用从白皙的脸上滚落的滴滴汗珠,与寨子里的一草一木,山山水水对话。夜晚她与自己对话:头顶红艳艳的太阳还在,脚下像墨汁一样乌黑的土地还在,寨子里的年轻人为何不在?梦中,东边沉睡的虎头山,迎着一轮喷薄而出的红日,仰天昂头站了起来!鸡群围着它舞,猪群围着它转。西边躺着的牛形滩,也抖起了精神!放眼望去,碧波荡漾,荷花飘香,鹅群亮嗓高歌,鸭群肥美,鱼群穿梭。络绎不绝的商户,让寨子生活空空的笼子,住进了阳光的鸟儿。囚禁祖祖辈辈没心没肺的贫困,面对像热锅一样沸腾的寨子,夹着尾巴仓皇地逃了……寨子里的年轻人手牵着手,沿着弯弯的小路走,沿着长长的河堤走;月光围抱的桂树下,琴声绵绵,情话絮絮;老人们雪白的胡须上,挂着十万个满足;孩子们欢畅如风……她的嘴角,浮出了一朵其味无穷的笑。一声狗吠,惊醒了睡梦中的她,和衣起床,在昏暗的灯光下,她将日思夜梦绘成了山寨的蓝图。
站在虎头山上,霞光中,她像一束火焰,点燃了虎头山这座像高高垒起的干柴垛。站在牛形滩里,她一望到底的眼眸,像明亮的灯盏,照亮了山寨通向明天的路。
在外打工的年轻人,像流浪的燕子,急匆匆收拾起行囊,乘着道道霞光,回到了冰雪消融的山寨。
呵,寨子里,来了一位女大学生村官,她像一股注入山寨的活水,让山寨这条缺氧的奄奄一息的鱼,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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