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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看透生活(二十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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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7-1-29 11:5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如果看透生活(二十五首)

文/濮建镇

老人

已经要靠剩下的满身皱纹
来绑住随时都会散架的皮骨

女人最后的财产

女人穷到最后
也还有房  有安乐窝
房是充盈乳香的房
窝是男人的温柔乡

女人单身时只是自己的一半
找到属于另一半的男人
一个家庭就此诞生
这个男人就一起
拥有了女人的房
入往了女人的安乐窝

女人的窝只给自己的男人住
女人发现了被男人带进窝的儿女
就咬住痛  把他们赶出来
从此再也不会让他们住进去
女人为此给儿女的补偿
是让他们吸饱房里的乳  甚至
毫不心疼他们会把房吸空

女人在迫不得已  或者
破罐子破摔  以及犯贱时
也会出租房和安乐窝
这是女人能动用的最后本钱
也有女人不惜用生命  也要
守住这一生最后的财产

沉甸甸的秋天

已经贫血的阳光
还在给衰败的枝叶输血
天远在高处
做着超凡脱俗的梦

气候滑向寒冷中
要靠太阳取暧的人
也用一件件衣服
包裹暧不起来的心

有隆冬撑腰的西北风
披着黄金彩衣
吹响得意忘形的口哨
把天地当作了跑马场

遍地都是负重的灵魂
直不起腰身的草木
忍受着果实被摘走
有的  还在被割走头颅

兴趣转移

不管益虫还是害虫
都会捉进小盒养起来
那时  我恺儿眼里
这些都是要受关爱的小生命
就像那种年龄的他们
只会得到大人的呵护
没有受过伤害的心
感到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
在接受了时间的教育后
我恺儿好像是从十三岁起
开始收集玩具刀枪
开始很少说话
开始看《寂静岭》
开始读《圣经》
这种兴趣的转移
我惊恐出一身冷汗

2016/1/17


在雪中

我把一生空白的时间剪碎
撒向生活的空洞部分
邀雪一起纷纷扬扬
让雪白  把欲带动的路删除
把填不满双眼的色删除
让不同季节的泥泞坎坷
获得休眠

而我还有更多比空白更加
空的时间  全部安放到梦里
满足梦的没有边际没有形状
没有方向没有地心引力的
至空之极

最后剩下实实在在的
已是很少很少的部分
在给我生命的一日三餐
以及我为此必须的奔波
这最少部分的时间
却让我最大地感受着
比雪还要冷  却也有着
雪的洁白  甚至有时
还有点雪飘飘洒洒的样子

2015/12/5

在天空

用钱可以买到飞上天的时代
翅膀冲宵一振  云就踩到脚下
就可以隔着玻璃窗
开始与落山的太阳平起平坐

开始把世界看得很小了
十万大山也只看成一个个小墩
在眼底飘过
铝合金翅膀飞起来
高出羽毛翅膀太多  
速度也快出不知多少倍

铝合金翅膀不敢想象
为了飞上天空  那些从皮肉中
生出一根根羽毛  一次次试飞
要历经怎样的磨砺

飞上天的人还没时间想够
飞机已经着地  原来
用钱买到的飞  是无法
拥有羽毛翅膀那样长久的飞

海在低处

海在低处
她不知道
还有比她更低的盆地

低处的海
总是憋足劲
借月亮的引力
也借风的势力
从低处向高远方向
推起一排排群山

海不知道
那些山都已经铁石心肠
长出的植物
只是种掩盖  那些山
月光也打动不了它们

风在满山枝叶间
弄出的阵阵涛声
那只是风在独自怀念
海上的好日子

海不知道
身处更低的大盆地
早把一座座山
化成了沙子
盆地熄灭了怒火
也放下了坏脾气
整天以打坐的姿态
承接天空洒下的阳光

在夜沙滩

潮水退去 大海静谧下来
夕阳召回累了一天的光
把我扔在沙滩上 陪伴着
无家可归的风

这时候 已经没有远方
时空黑下来
我无从问及风的来处
风也摸不清我的去所

夜把天地与海粘了起来
我在沙滩这个粘合部位
看着夜留了许多洞眼
给我仰脸透气 这证明
夜还没有把我当成沙子

迷失方向的我
如退尽热情的沙滩
风景全失的双眼
不再有期待与远望
夕阳能把我留在沙滩上
是我自己也解不开的迷

下水道

最底层的生活
能容下世上的最脏和最臭
还坚信一定有光明
等在出口处

一个中性词的解读

外省  或者外地
这个词典里的中性词
无从考证  确切是哪一天
跑出词典  鼓动带领一大群人
到沿海  进城市  闯荡新的生活

“生活是大染缸”这话一点不假
这个中性词几年滚打下来
不做褒义词  就当贬义词
在方言中闯荡  总被另眼相看
往往是出卖力气  出卖色相
甚至是偷鸡摸狗的代名词
而在梦里  又是父母子女间
割不断亲情的美好向往
词性转换的中间  一头是天堂
另一头是地狱  天堂距家乡很远
地狱就在脚下  

外省或者外地
好好一个中性词  到底是被什么
弄得如此面目全非

释放笼鸟

我知道  鸟儿被无辜
囚进笼子的痛苦

那么多的鸟笼
挂在鸟市
要多少钱才能买下
钱就是足够多
真能买下全部吗

我想释放笼鸟

我就苦思出一个
不被养鸟人发现
又能不化钱
了却心愿的办法
我是用笔  一只一只
连笼带鸟
偷放到白纸上

各种各样的笼鸟
一排排放在了纸上
鸟儿们一声不响
呆滞的目光全望着我
它们出奇地沉静
好像在等我出价

不幸的鸟儿呵
我擦掉一扇扇笼门
鸟儿看呆了
脚和羽毛却纹丝不动

一定是鸟儿
看不懂我的举动

释放笼鸟真难

巧克力的早晨

一只头比我还白的一只小鸟
用“吃点巧克力”的声音
把这个早晨
叫得很甜很甜

经过一夜海水清洗的阳光
也被“吃点巧克力”的声音
镀亮在清风中
碰翻着叶上的清露

这个巧克力的早晨甜醉了
虽然来得又点突然  
却把我往日的许多负重
卸在了梦中

“吃点巧克力”
“吃点巧克力”
让我的这一天
就从“吃点巧克力”开始

潦草一生根还是甜的                

茅草紧紧抓住贫瘠的泥土
潦潦草草的日子  过得
就差没有被大地放弃
矛形的叶子整日晃荡在风中
无所作为的锋利
与阳光一起锈向季节深处
羊的吻又怎敢靠近  
这种情形惹恼铁锄
一有时间就要铲除之
铁锄没有想到的是  竟无力
挖尽茅草深扎在黑暗中的根

就是动员火  也还是烧不绝
(难怪诗人感叹
“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 )
就只有任茅草生息于荒地
更让人难于置信的是
这种不开花也不结籽
一生潦潦草草的植物
根是白白的又粗又壮  
而且很甜很甜

一粒米的走向

一粒米如果看透了生活
不走出糠壳  不放弃
自古抓紧的那片泥土
那一定又能长成一株新稻
顶起属于自己的天空
将风摇弄  听虫鸟鸣唱

一粒米却不愿再守住乡野
还将一粒粒米
推入筐  拉入袋
上汽车  进火车
赶赴城市

一粒米的心思
全被膨胀左右了
一生透亮的白  开始
奔向全新的水深火热
结果被嚼碎在牙齿间
只剩那些肠胃消化不掉的渣滓
被还给了泥土

2016/1/26

铁塔上的鸟巢

铁塔上  鸟筑起一个个巢
相对于人类
失去树林的鸟儿
干脆将水泥也省掉
在纯粹的钢铁结构格子里
装修好它们的新房

鸟巢筑在高压铁塔上
风已经吹不动
还有更多阳光照耀
高压电成为威武的守护神
鸟巢不装门
比门加防盗锁还安全

共同的生态环境
被人类独自改变
受害的鸟儿说不出话
却适应得比人得更快

我看铁塔上的鸟巢
是在高处看向下面的眼睛
时时盯着主宰世界的人

面对玻璃

我每天拉开窗帘
就看进窗玻璃深处
有种海水一样
随时准备被打碎的勇气
我还感觉到玻璃
有着天空一样
能包容日月星辰的气度

好好看过海  好好看看天
再面对玻璃
一定能感觉出玻璃
有水的明净  天的深邃
在久久的面对中
能渐渐平和心情
慢慢舒缓呼吸

一定能感觉出玻璃
从石头走向碾碎和焚烧中
怎样看透火焰  同时
是怎样消灭自己的影子
不怕放到光下照射

玻璃少去石头的坚毅
变成一身看不见的锐刃
深藏的不动声色  
凝固着闪电的站姿
对待季节冷暖风雨变换
随时让光线轻轻穿透

玻璃来自海天之间
是唯一将海天合一的精灵
既不拒绝浮尘和嘈杂
也不拒绝繁花和茂叶
对涂磨和擦洗从不解释
看过乌云和雷电
不留一丝阴影
只将平静的心境
通体透明给世界

我每天面对玻璃  久久地
我看不见自己了

清晨的雪原

一夜的雪抹去了过去
一切变得非常遥远
早起  雪原已洁白得
没有一丝被踩踏的痕迹
天地为之开阔起来
在远处合抱着
嘈杂的空气宁静得
安详如洁白的产台上
刚产下婴孩的母亲

距离在雪中消失了
寒冷在雪焰中燃烧
无边无际的白皑皑
把所有色彩和浮尘
消融成阳光的火焰闪烁着

一切仿佛要在雪原重生了
我是走上雪原第一人吗

雪覆盖了什么又带来什么
这孕育纯洁的雪原啊
让生机藏到世界背面
那是因为我们----
背负杂念太多吗
还是人世贪欲盛得太满

雪原像一只巨大的
装满光线的玻璃杯子
在时空里旋转得没有声息
却又神秘莫测地
写下一片白
据说还能昭示来年收成

雪花最初轻如蝶羽
却能压没一座座高山
这像一缕白发  悄无声息
就覆盖了我们一生青春
在雪原面前的我们
渺小而虚无得无知无能
还没有孩童理解雪知道深刻
雪为什么会是他们的知音呢

我突然想雪原
洁白到底是种什么物质
一片白  就是一张白纸吗
可谁又能说空白的白纸里
什么也没有呢

雪原一览无余对人世的拥抱
让我感觉到有种流浪归回的
温暖  在清晨的雪原上
我全部心身净化成一瓣雪花了

一生过年的心情

小时候  天天盼过年
天天盼的日子  一厘米
一厘米  把身子
拉到一米六八
对过年  摆脱了吸引力
又没过多久  又渐渐
发现  过年
变得越来越可怕

过一年  少一年
留给生命的时间
总在被这个过年
在一段一段剪掉

听夏午蝉声

这个夏午没有风
阳光静过海面的明晃
天空下  光与影的间隙  
没有一丝风穿越  蝉声
借阳光的微微闪动
浮送一阵阵绿荫

要保持这种酷热里的清静
只有心境如深海
没有一丝风搅动
心若能在酷热里沉得深些  
再深一些  就可以
把许多负重
沉入心的深渊
任上面蝉声飘动

这个没有风的夏午
蝉声没有风的方向
却比风要有目标

冬天的医院

大雪布置好手术室
那些树和草  那些虫声
麻醉在手术台上

血已经止住  北风
还响着手术刀的锋利
在切割

冬天里
能有几个人
皮肤和骨头没有过
麻药醒来的痛

清明  看望父亲

这个时节  天总是
下起纷纷扬扬的雨
而且  雨一旦下起来  
就怎么也收不住
把路上行人平时说的
一些话  全部淋透
回堵到湿重的心里  

受堵的还有
通向墓地的道路
而且  越靠近墓地
就越堵得人心慌  因为
我知道你早等在那儿
等了一年  就想见我一面  

其实  我什么也没带上
因为我不相信纸钱
像假币用得出去  真能的话
那会让你光明的一生
被毁在地平线以下的世界里
我还相信  现在的父亲
对于酒菜肉饭
一定没有我那些
忍不住流下来的泪水有味

醉黄昏

这个黄昏空气及为空虚
满屋泡沫碰击玻璃杯的声音
亮过了明晃晃的灯光
夜的汽泡很不安分
一杯一杯说服嘴唇
灌进还不够空虚的肠胃

这是个变生命成梦的游戏
过程像泡沫吸吮时间
空虚的不断膨胀
把夜挤向更远的深处

接下来什么都不用想
眼前一杯又一杯的泡沫
金色得比什么都要现实  
构成着天堂到地狱的距离
一直灌到肠胃向深夜反抗
心和大脑全空虚成了汽泡

椅子

无论材质好坏
有了一个靠背
椅子就比凳子尊贵了
这使椅子上的时间
也悠闲起来

椅子的尊贵
传递给屁股多少
要取决于屁股的大小
对所有门庭
椅子总能登堂入厅

椅子最实用的功能
是撑起坐定的生活与权力
小到一个老人的体重
大到帝王握住的江山

在椅子上
许多死去的时间中
完成了许多交易  
这让椅子的脚在暗中
长满外人看不见的根须
把椅子们纠结到一起
相互输送血液
共同思考问题

速写记忆中的水乡村庄

黑瓦的重
压在白墙的轻上

白墙顶起黑瓦的力气
来自环围于四周桑林的鼓励

像叠人的杂技
受力在最下面的土地
暴突着河网的青筋

所有这些
只为让黑瓦上面最轻的炊烟
升腾得更高  更远

不知

那些炊烟落下来
变成了乡间的小路
我是漂零的一缕云
在回乡路上
不知停泊成哪一片树叶

那些身影沉下去
变成了屋前屋后的小河
我是河边一棵小树
在望着天空
不知根扎进了哪条河床

在我不知不觉中
我已跨在小河之上
拉着小路的两端
变成了一座小木桥

作者简介:
濮建镇,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已在《人民铁道》报、《诗选刊》等全国三十多家报刊发表诗文三百多首(篇)。有诗作入选中国诗歌网“每日好诗”、《新世纪诗典》《民间诗人1000家》2014年《语文新天地(初中卷2)》《中国当代亲情诗文选》《华诗诗歌双年展》《中国诗人生日大典》(2016卷)等选本,有诗(文)还被人民网、光明网、东方文学网等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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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真名:濮建镇
地址:浙江省桐乡市园林路44号中国银行桐乡支行
邮政编码:314500
电话:        15305838885       
邮箱:pjz60013@ yeah.net
新浪搏客:http://blog.sina.com.cn/u/2735646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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