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温煦,春天也残酷
在春天
没人藏掖对人世的热爱和眷恋
没人吝于表达对春天的赞美
但是
生命的殒落从不选择时间与季候
花开时,花盛时,花也凋零
那么这朵花的凋零和那朵花的凋零
究竟有什么不同
这个春天的这朵花和那个春天的那朵花
都在春天走失,其中究竟
有什么秘不可宣的恶意——
一朵永远到不了这个春天的家
一朵,永远交不上那个春天的作业
两朵花,都没来得及打开
她们自己春天的抽屉
取出属于她们的、花的青春
现实和记忆的重锤
一次次钝击人心
是钝击,也是叩问;是叩问
也是警醒:善良,还远远不够
春天温煦,春天也残酷
诗歌抚慰不了失去花朵的枝头
无法帮助一颗母亲的心
止住失血:诗歌,还远远不够
2018.3.26
后记:此诗献给在今天傍晚交通事故中死去的九岁女孩,也献给二十年前那个同遭厄运的十一岁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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