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秋夜观荷 文/孙连克
 
 灯灭了。仍有人称你亭亭有姿
 我目睹你的慌乱
 比夜更黑的无奈在逃避皎月
 
 人世的稻草被秋风斩断
 你应随蛙声隐去!早早回归一只藕
 在黑越越的世界里守白
 
 我在池边等星月散尽。等最后一张谎言
 被一只报晓的鸡啄破,撕碎。一口一口地
 吞进透明的嗉囊
 
 
 致尼采
 文/孙连克
 
 清晨,我用一片小小的捕鸟网
 去捕捉你逃离人间的云雀
 黄昏后,我的网空空如也
 却又仿佛挂满闪亮的鸟鸣
 
 
 致朋友
 文/孙连克
 
 所有的情谊都在酒里
 三杯酒下肚。我们
 开始用语言的石头敲对方的骨头
 敲不碎的成了铁哥们
 
 
 致自己
 文/孙连克
 
 盛装五谷的瓦瓮
 从未奢望有片土地让我播种什么
 忍住寂寞和泪水
 只想酿一坛清醇的老酒
 秋风来时,为自己饯行
 
 
 七夕感事
 文/孙连克
 
 人间重返七月。那只手
 想再抚摸你的不真实。似风掠过
 风太暖,软了一枚石头
 
 就当它是一场梦。你说
 想象的爱比真爱醇美。像梦,像一壶老酒
 那一夜,我们无酒而醉
 
 七月,莲舟又发。银梭织就一湖风月
 何须送我断肠处,听涟漪津津诉说?
 
 瑶台下,年年如是
 新荷层出,覆盖一池旧水
 
 教师,一个复用的名词
 文/孙连克
 
 每当我听到教师的名字
 会想到一个一脸愁云的老人
 他刚刚从批斗台上下来。额上,脖颈上
 还有“臭老九”和“反动学术权威”勒压的血痕……
 
 每当我听到教师的名字
 仿佛看到黄昏里一个踽踽独行的身影
 孩子入托问题刚刚解决,正要松口气
 想起房屋贷款合同心头突然一紧……
 
 教师,一个词典里蜗居已久的名词
 时代兴衰的契机
 莫须有的光环和罪孽
 不能使其放大,也未能将其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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