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幅刻划民工的版画
——读若尘诗歌印象
文//杨辉腾
若尘的诗歌，远离虚拟，远离华丽的词藻，远离喧嚣，关心底层劳苦大众的生活。这是我读他诗歌第一感觉。他热爱诗歌，热爱生活之诗，写得很深入，我不免心生敬意。我们常说诗人有别于散文、小说作家，他们一般对诗意不太深入，而诗人却恰恰相反。一个诗人要忍受怎样的生活与心灵的巨大落差，才能提炼出诗意的黄金，这也许是每个底层诗写者都面临的问题。作为草根写作的践行者，他的诗，自然、内敛、不故弄玄虚、不矫揉造作，诗意与主旨总是通过不温不火的叙述，毫不经意地进入人的内心。
记得有一位诗评家讲过，要了解诗人的诗歌，就要深入诗人背景。这在若尘身上可以得到印证。从农村走出来的若尘，在他乡工作。对异乡生活的书写有他独到之处。在《脚手架上的民工》这首诗中，我们可以看到民工的生活场景： “一排排脚手架/一张张蜘蛛网/几十上百个蜘蛛/在蜘蛛网上日夜不停地吐丝织网/他们用汗水不停地编织新墙”。短短的几行，交代了地点，人物，事情。通过白描的手法，将场景铺开，起到一场整装待发的效果。往下看：”却总也编不好/故乡的残垣/他们用青春不停地编织梦想/却总也编不出/人生的图案”多么形象，多么深入人心，多么令人感悟与反省。诗人，几行朴实的诗句，构建了城乡落差的界域，新图与旧案，梦想与现实，物质与精神对垒，思想的境界跃然在诗行中。
诗人是农民的儿子，血液中流淌着农民朴实，真诚的基因。我想说的，这也是他诗歌的基因。在《江湖令》这组诗里，“我以泥刀为武器”、“ 在白天点兵操练/在夜晚激情上场”、“ 一年又一年的堆砌/只能堆砌生活的温饱”、“那些迷人的吊带短裤/最吸引我们炙热的目光”、“ 他瞬间被击倒了/倒成了脚手架底下的一滩红”、“ 醉在杯中，碗里，床上，地上，门边”、“ 我的梦想，在泥刀中哭泣/在脚手架上沉默”。这些朴实的诗句，象针尖一样锋利，读后，象扎在手指上一样的感觉。这种真诚的感觉，让人读到呐喊，读到冲锋，读到无奈，读到灵欲，读到死亡，读到思念，读到哭泣，读到骨感的现实。一个个活生生的场面，一段段活生生的片段，构建了一幅完整的民工生活图象。诗人笔触之处，用情之真，用情之诚，把诗歌外在的意象，予以丰富的情感以及精神，推向灵魂的高地。所谓的江湖，深藏其中。由此，一把辛酸泪，然而笑傲江湖。
诗歌是时代的产物，唐代的李白与杜甫就是鲜明的例子。生活的环境不同，诗歌的风格不同。前者浪漫主义，后者现实主义。而今天呢？有一大部分诗人，在他乡打工，家乡留守老小，形成了一种乡愁，一种主题思想。诗人若尘也不例外。在《干里铁骑回家路》中：“以一种候鸟的姿势/张开铁骑的翅膀/沿着故乡的方向/慢慢飞翔”。是的，他们购票无门，百般无奈，只好铁骑归家。“顶着启明星，在南方租房的暗角处启程/他们，不断池汇聚，聚成了百万铁骑”。浩浩荡荡的民工队伍，场景感人。生活的艰辛，生活的困难，烘托出来了，深深地扎根在底层劳动人民之中。可以说是一种禅悟，是一种深藏不露的乡愁。还有《开冲床的打工仔》、《流水线上玫瑰》也一样凸显了时代特色。从这些诗歌中，突出几个因素，一时代，二世俗，三诗学。诗学，是诗歌塑造的形象与思想，从而达到更高的诗歌境界。
诗歌知古今中外暗合全息，若尘深谙此道。《木棉树上的麻雀》这首诗歌，语言句式章法属于现代，但却沿袭了传统的起承转合。倘若要分节，清晰可见：木棉树上的麻雀/路上的木棉树，飞来了一群麻雀/它们叽叽喳喳，活蹦乱跳/从这个枝丫，跳到那个枝丫(起）//：那情景，仿佛童年顽皮的我(承）//：我调皮地捡起一颗石头/向它们掷去/一如掷向/故乡的那棵老枣树/哗啦啦一阵响(转）//：它们扑翅飞向远方的姿势/多像当年，我离开故乡时的样子/那么义无反顾(合）。从诗歌的表达上，倾向西化，直接陈述为主，殊不知，意象所指，诗外之意是深刻的。在这一点上，是中西暗合的。说到意象，西方国家模仿中国的，我想说更切合实际。以古诗为证。古诗讲究意象与意境。
纵观若尘的诗歌，在诗歌风格上，朴实简约。在技巧上，娴熟地运用了白描，勾勒出丰满的形象。仿佛抽穗灌浆的谷粒，成熟与收获近在眼前，这是他的诗歌语言散发出来的气息。我为他鼓掌祝福，希望他坚持纯净的诗学诗道，一路走下去，成为诗歌队伍中的中坚力量。
杨辉腾，广西容县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诗歌散见《打工文学周刊》《三峡诗刊》《大道杂志》《佛山文艺》《未央文学》《山东文学》《太阳诗报》《中国诗歌》《诗歌周刊》《大别山诗刊》等。有诗歌入选《东边的城》《中国实力诗人作品选读》《中国实力诗人代表作名录》《读出的禅意--2015年度禅意诗选读》》《读出的禅意--2016年度禅意诗选读》等。2015年出版诗集《西河屋》。诗观：诗歌是会开花的哲学。 |
发表于 2018-10-26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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