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咆哮的黄河
风也吹过滔滔的长江
日子总是在江山风雨里坚守
无论是悲是伤是笑是欢颜
也要小车不倒只管推
我清楚记得,在苦难岁月里
母亲一分钱要当成二分钱花
油灯下,衣服的补丁
仿佛就是她得意的杰作
那是新老大旧老二缝缝补补是老三
母亲总说眼睛不好
每当这时,我总是要用我的聪明伶俐
来获得母亲对我穿针引线的赞美
其实母亲对我并不刻剥
在唯一的鸡银行里,总要偷偷留一只给我大补
要知道一只鸡蛋,能值七分线呢
一盒火柴才二分钱一包飞马香烟也不过如此
父亲总没有成包买过,哪时也可任支
一分钱,还可买一斤青菜
可是每星期,我却能尽情享受这些
我家有一个绿罐子,这存着这些
上面是一个小口,刚好用半块砖盖着
不要小看这个绿罐子,据说还是奶奶的奶奶传下的
有这样的绿罐子,鸡蛋就可保存很长时间
什么酱盐以及点灯的煤油都要在这里出
我真不敢相信,这绿罐既然有这么大魔力
它才是我们家真正的银行
一有风吹草动,哪资本主义的尾巴里
都不得安身!总是要东躲西藏
有是就藏在床底下,怕它叫,还要套上一个东西
如今想想都要好笑,不仅如此
再看看儿女消费,那是十元线当一分钱用
一元钱掉地上,看都不看一眼
对着如火如荼岁月,我也会生出一些感叹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易啊
当我要教育他们的时候,他们总振振有词
过去是什么年代?那是一穷二白
现在是什么年代?那是时间就是金钱
还有什么不会用就不会挣
你知道马云为什么那么有钱?那就是想人不敢想
对着镜子,我也在扪心自问
我真的落伍了吗?某天当我把绿罐子放在儿女面前
不觉他们眼睛也一个个绿了——
乖乖,老土之家,也能有古董
我一句放出:再穷的人家也有传家宝
某日,他们拿到某鉴宝栏目去鉴宝
一鉴既然还是明代的
可是它在我家就是一个鸡蛋罐
有人要出一百万元收藏
我只一句话:不卖!这是祖上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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