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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之东（外二首）
文/小人鱼在天堂
水东古镇
来到这里，你心神恍惚
有一缕古老的光游进眼里
忽然变得轻薄的身体。诸多人事绝尘而去
这突然茂盛的欢喜
在水东，翻阅一座古镇，阅读它的平平仄仄
——我听见无数心声的和鸣
那一轴古老的册页
落满沧桑与斑驳。一位老人在青石板上踽踽独行
他用双脚缓缓写完一生
还有更多人书写着，红灯笼，旧雨滴，悲花欢鸟
一座古镇承载的风霜
悬挂在历史的门楣！
而在宣城，有关一座古镇的悲欣
飘浮在整个水阳江上
多少泪水，也称量不出一条江的沧桑
一些时间的背影，倒映在一座古镇上
风吹过
那些落在人间的词根，继续发芽，抽枝，蓬勃
……一座古镇活了一千一百多年
一千一百多条琴弦
贩夫弹奏，走卒弹奏，书生弹奏，雨雪弹奏
泠泠作响，金声玉振
在宣城，在水东，在古镇
成就了一本绝版的乡愁
一条水阳江珍藏的宝库，被逐渐挖掘
那么多水花都回归到岸上
滋养着诸多干涸的人心。有人蹲坐在树上
有人游曳在水里
以鸟的姿势，以鱼的姿势，镶嵌在一轴书简里
活在一座古镇的光阴里
在水之东
莫要问询，一条水阳江怎样流进眼睛
喧闹的商埠码头，南来北往
有人在黄金水道上捡拾玉粒金莼，衣锦还乡
有人终其一生，叶落他乡
只捡拾到白发苍颜，一抔黄土
大夫第是一袭华丽的袍，鲜亮剥蚀
身披之人，白骨糟朽
三官殿，当铺街，司泰和，五道古井，龙泉洞，前进村
……这些幻变于历史老人手里的石子，圆润光滑
还在谁的掌心把玩？
莫若口含枣茶，看一看皮影戏
演一演日痕月影；莫若在青石板上敲下数行清冷的韵律
携着琴心剑胆，独自来去
莫若，看看崇祯街，墙上青苔如小民
如观众，一茬茬活，一茬茬死……
做一芥草木之人也好
按捺胸中霍霍作响的剑声琴音，听凭史书之上
鸿雁翻页，人事险峻
王侯将相，也不过是一茬茬打擂者
今日你站着，明日他倒下
振聋发聩的姓氏，变成低调的蜻蜓
早已穿越雾霭烟岚，飞向各自的前程
谁能左右它们的命运？草叶上匍匐着薄脆的未来
水面上飞溅着潮湿的命运
在水之东，万物各有因果，各得其所
甜蜜小镇
水阳江边，邂逅一座甜蜜小镇
你可活成一颗枣的形状，或一身葱绿，或一身红艳
圆润晶莹
在水东枣乡，风是甜的，天空是甜的
青石板上红衣女子，婴孩粉嫩的笑，也是甜的
在甜蜜小镇，该怎样虚度那些光阴
口噙蜜枣，沐浴着欢愉的阳光
走成一阵芬芳馥郁的和风
看皮影人唱念做打，将此生一板一眼把玩于戏文里
有时人活成道具，有时道具活成人
双颊洇满春风的消息。古朴幽深的街巷
久远的记忆，如枣花逐渐零落
最终被缝补于水东册页的边角料
总有一些人事，以金丝琥珀蜜枣的形式流传
抚慰过皲裂的皮肤，含泪的双目
若沿着一枚枣核退回从前
你看见青枝绿叶间，那些古老的风轻轻拂过
那时枣花儿落，枣叶儿繁，枣粒儿青
那时，水东老街青砖为裙，黛瓦为髻，待字闺中
所有蜜枣的前世尚未成形
在甜蜜小镇，水阳江是先祖
水东老街是祖父，天主教圣母堂是客厅，大夫第是私家花园
十八踏是通往远方的虹桥
在甜蜜小镇，苦涩退却，身披一袭芳香
游进透明的天光里，活成此生想要的模样
作者简介：
耿永红，网名小人鱼在天堂。河南省作协会员。
通联地址：河南省西平县文成中学（463900）耿永红
电话：159380347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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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13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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