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记
所有的街，都空无一人。
阳光很好。
救不了楼群枯萎，城市死去多时。
但咕噜噜的眼睛还活着
——每扇窗子后面，挤满的眼睛，
紧紧盯住，一只黑色大"鸟"，
扇动透明的薄翼；细细绒毛，呲出尖牙。
盘旋，猛然间停于半空，
头朝下，悬吊。
一架无人机追上来，对它发出警告：
请戴口罩！请戴口罩！
上灯
有一盏灯，不是我点亮的。
却一直照着我。
忙里忙外，进去出来。
我坐在楼下一个水泥墩上
小憩的时候，他伸过来光亮的额，
抵在了我额上。
一张图片
茫茫。茫茫。
花朵吹向远方。
她跑啊跑，什么也没追上。
地板上野草齐腰，花开得让人心慌
她看见她的红裙子，仍然
晃动在草尖上。轻盈，虔诚，鼓满风。
她关上门，荒野有了屋子的形状，
开始向前滚动。
它们
我看到花了。在雾霭中。
它们隐藏在雾霭中。
它们破壳而出的一瞬，我抓拍到了。
惊得四下飞散，落到树上，楼房上，地上；
落到玻璃窗上：粉红麻花辫子。
我一伸手就能掐下一朵。一直没有伸出。
树，楼房，大地，玻璃窗
都在我手中藏着。
火山口
确实有一个洞。在墙上，
打开。
打开。
以为会有什么东西喷出；
会有什么东西爬出。但始终没有。
我从床上下来，
慢慢靠近，扒住洞沿，往里看——
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
试着喊了两声，也没回音。
由于担心，我坐在床沿上
死死盯住它——
我怕掉下去。 |
发表于 2020-3-11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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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3-12 14: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