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物言志的又一次成功
--评白鹤林的诗作《我所热爱的是这些尘埃》
这首诗依然是延续中国传统诗歌中托物言志的归类范畴,只不过诗人所托的物事竟然是最为不起眼的人世尘埃,这些最为人们所忽略的存在。在细小的不到之处体察微观与宏宇世界的秩序,再一次拿出了诗歌在“说出”上的力量。一首有感的诗作,想象力的出色表现占有极为重要的作用。
我认为这首诗最突出的特点是以熟常的“尘埃”物象带读者进入独特而有穿透力的体验之中。诗有四节,表面都以尘埃言起,实际都是在说生命,说生命的体验状态,在诗人眼中人的生命和思想的存在状态。
第一节,“在割裂的光影中呈现庞大的思维”,思想有多深,所抵达的世界就有多宽。一微一大,这不就是人们存在这个世界的状态吗?这些细微尘埃的命运最后都是坠落,然而呈现庞大的思维即是说到人存在的意义,思维的存在必然有意义在场。
第二节,“灵魂的抚摸”,形而上的诗思领域,看起来总是有点不好把握,不知所指为何才恰到好处。我认为可以理解为那些看不着的却无处不在的存在,比如说灵魂和梦境,甚至那些冥冥之中的不确定的或许之物。想象当中与死者的交汇,一定是死者在生时交汇的再现,可以是快乐或者是恐惧。但这些发生都是日常中灵魂(思想)所要担负的活动。
第三节,“时间最后的仆人”,当然也可以说是与时间同在的存在。“偶然间读到的关于诅咒的书籍”,这个已知的世界,有太多太多的意外 ,于是诅咒也好祈愿也好,都是在所难免。而永恒既是诅咒也是祈愿。在开始时接续了你在结束了送走了你,时间不动声色,所有的一切发生时间都在场,但时间并能为你作出任何决定。
第四节,终于有一个好的去处,不管经历了什么,开始另一次美妙的旅行都是值得期待的。尘埃从坠落、抚摸、守护、上升,这不是一个轮回的诉说吗?人也如尘埃,在无限的时空里,也只是一瞬,只是一个小小的逗点,一个小小的截面。在这样一种生存坐标里,一切都值得善待,仿佛生命个体也是虚无的一部分,仿佛还没有结束已可以想见另外的开始,这些都是由“尘埃”这个逻辑和思绪起点而起。
诗人在阔大的场域说微小处的诗语言,呈现出一种锐度,这种锐度需要训练也需要敏感,有时这种锐度是超越平庸的一个界线。
附原诗:
我所热爱的是这些尘埃
文/白鹤林
我所热爱的是这些尘埃,沉重的微物
因为承受力而坠落
在割裂的光影中呈现庞大的思维
我所热爱的是这些尘埃,灵魂的抚摸
死者创造的短暂的欢乐
梦境中少年重复的恐惧与漫游
我所热爱的是这些尘埃,永恒的守护者
作为时间的最后仆人
偶然间读到关于诅咒的书籍
我所热爱的是这些尘埃,上升的载体
从大地、噩梦、雨季、棕树上坠落
开始另一次美妙的旅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