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最后的阵地
文/断流枫
不管在什么年代
战争还在继续
老人找来泥巴把墙上的洞堵上
把凌乱的瓦片整理一下
想尽办法修补战壕。他不知道下一次的风雨
什么时候还会来
到了夜里，点亮一盏煤油灯
老人依靠在墙边
老房子是最后的阵地
他是这个阵地上唯一的幸存者
夜那么黑
那一缕摇摇晃晃的火苗是他最后的武器
——2021年1月4日
2.田埂
女孩累了就坐边上
等待田里的母亲
等久了
她便自己玩起来
田埂不知道绊倒了她多少回
她很快就爬起来
田埂上的苜蓿被踩倒不知多少回
它很快会爬起来
开出一朵更艳的小花
2021.1.5
3.村口
两棵老榕树
比村里其它的树都要老
树下的人
是村里最老的老人
村口是张开的一张口
咀嚼光阴
总有那么一些叶子
从这里飘落
总有那么一些人
从这里老去
2021.1.6
4.每个城市都有一道伤疤
这时候是早上7点
清扫工早已出门
面包铺老板娘的包子已经出笼
卖青菜的老奶奶
弱小的叫卖声。被旁边的砍肉声淹没
没上学的小孩帮忙着叫卖——
一条狭长的老巷
把这些声音串在一起
把这些人串在一起
隐没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
高高耸起的楼群下
2021.1.7
5.声音
先是那片林子的电锯
手扶拖拉机、后驱动车
然后是钻机
挖掘机、铺路机、振捣机
早在十多年前
我一定会打内心的抗拒
再骂上几句
如今我站在窗前
这些声音像是身体的一部分
有时候是腿
有时候是腰
2021.1.7
6.从一片荒田说起
金黄是收获的颜色
绿色是自然的颜色
这片稻田变成荒田又是另一种景色
老鼠和牛一样
这些动物只能活在刀口下
田里的草料多了，它们生存的空间就小了
老一辈人老去了
年轻一辈人出去了
土地还是一样的土地，不长庄稼就长野草
2021.1.7
7.焊工
他眼角湿润
并不是因为飞溅的火花
这是他唯一的技能
父亲的离世
也不能让他放下手里的活
反而抓得更紧
火花从他的身体里飞溅出来
如夜里的星光
在他的焊接下
那一道伤口正在慢慢地愈合
2021.1.7
8.雨中
接过你手中的伞
雨就开始下了，都往你身上倾斜
我尽量走得快一些
好让你回去
而你，始终停留在原地目送
父亲每次都要等我先离开
这一次下着雨
雨很小，落到父亲头上就变成了雪
白白的一片
2021.1.12
9.火盆
在南方的村庄
它是过冬不可缺少的取暖神器
火烧得猛烈
逼得年长一些的，不敢靠太近
围坐在边上
最靠近的，是一群年轻人
他们伸出双手
往里面输送出光阴，烧得劈哩啪啦响
青春如火热烈
2021.1.12
10.从村庄走向城市
最先离去的是河流
日夜不停地奔波，越来越小、越浊、越瘦
是村庄那一部分
庄稼连根拔起
土地还给自然生长的野草
掐断老屋那一缕信号，炊烟就成了云朵
不再热爱土地
不关心稻谷与小麦的生长
现在我们谈论房价，也谈论身价
城市里偶尔会遇到乡亲
猫是故乡的猫，老鼠也是故乡那一只
我们彼此装作陌生
2021.1.13 |
发表于 2021-1-22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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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2 17:08
楼主
发表于 2021-1-23 07: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