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
白太阳。像粉刷在墙上似的
寂静无声
屋檐下的蓝色小裙子
“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正对着我舞蹈
欢笑。阳光里有风在吹着
感受到它们,屋子里
我像一顶刚刚闲下来的旧斗篷
蒲叶间流淌着一滴一滴的绿
◎山鸟
远村归来,一棵树
就是你的江山
树抽出新枝
算是搭起一个舞台
你心中欢喜
在上面舞蹈,歌唱
——都有朝霞的色彩
◎院子里
宾客散去。才发现
月亮已经爬上了对面的山崖
院子里出奇的宁静
他们争论过的话题
现在,都烟消云散了
只有月光。一言不发
落在衣服上
真实得拍也拍不掉
◎露天茶座
茶客走了。剩下石桌石凳在这里
桌上的紫砂壶和几只闲散的杯子还透着茶香
它们心底通明,一身清爽
不说一句话——
只有茶客知道,她们刚才说过什么
头顶明月,和石桌石凳之间有什么不同
什么相同
紫砂壶。以及环绕它的几只杯子
在人走茶凉之后
悟出了露天的真意
◎只手之声
上午九点,雄鸡鼓羽而啼
它在呼唤什么
白雪覆盖的山村
啼鸣处,漏出
一段稀疏的篱墙
◎山泉
破门而出那一刻
已欢喜充满
口中唱着叮叮咚咚的歌
而后一路拂尘
让忘川
重新记起流动和鱼虾
没有人能够找到你体内
起心动念的地方。泉眼看世界
——大大小小都是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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