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第17期：吾同树《鼠疫》

叮当

                         生活的角落和诗的角落
      《鼠疫》这首诗，标题有意味，是理解这首诗的一个入口。看到这个标题，读者首先联想到的是“传染”。传染什么？诗中有答案，传染的是“恐惧”。标题是一个句子的省略，把这个句子补充完整，就是：恐惧像鼠疫一样传染。这个标题，以及这首诗，表达了作者一种特殊的生存感受。恐惧在小老鼠和我之间传染，在“我们”之间传染。诗的最后一节，人称由“我”换为“我们”，诗境得到拓展。“我们”有多解，可解读为我和小老鼠，也可解读为我、小老鼠和其他城里人。
    “我们”之所以容易传染“恐惧”，是因为我们太“弱小”。城市是霸道的，社会是霸道的。在现代城市中，在现代社会中，人都是弱小的，都是某个小角落里的小老鼠，常常处于被挤压、无路可逃的状态，孤独无助。区别在于，不同的人，所处的“角落”可能不同，有的是在窨井的角落里，有的是在陋室的角落里，有的是在高堂的角落里；所得到的“面包屑”可能不同，有的大些，有的小些，有的好些，有的差些。诗人的价值有很多，其中之一，是把在生活的角落里“恐惧”着的人们，领进诗的角落里，躲避一时，取一会儿暖，喘一口气，恢复一点元气，补充一点勇气，缓解一下恐惧的情绪。关于这首诗的内容，比如“恐惧”，值得探究的话题还有很多，多说无益，就此打住。
   这首诗的根基，建筑在一个具体的生活细节上。由眼前的生活细节，生发联想和想象，由鼠及我，由我及人，扩展出宽广的诗意，这是诗歌生成的基本手法。
    这首诗有当前现代诗中普遍存在的毛病：语言松懈、粗疏、生涩、贫寒，有“诗意”，无“诗句”。“这是一只城里的老鼠还是乡下的？”之类的句子，粗糙得实在让人无法忍受。别说是在诗里，即使在散文、小说里，这类句子的品相也是很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