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爱大自然,/ 其次是艺术。/ 我什么也不要,/ 我什么也不争。/ 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 火萎了,/ 我也该走了。
— 英国诗人兰德
茗土是一位视景观园艺事业为生命的艺术建造者。做景观园林工程的诗人,业绩丰厚,硕果灿烂,景观工程现代而古典的审美情趣令人惊艳。对于主持过大型国际型楼宇、高等学府园艺景观工程设计实施的高级管理者,纯艺术理念是诗人茗土高于谋生取利的崇高准则。因为景观园艺是直接的以土为本的土地艺术,大地艺术,茗土常常自诩为“老麦农”,“种树人”。置身于中国园林景观艺术文化的厚土,在21世纪的城建现代景观艺术表现中,茗土在他的诗意天地累展身手,大有作为。
英国当代名诗人格雷弗斯曾经说过,他用左手写散文,取悦大众,但用右手写诗,取悦自己。
他还说,我写诗是给诗人看的。
笔者延伸格雷弗斯的语义,在对待所热爱的诗歌和现代景观园艺专业上,感觉茗土是在用左手写诗,用右手挥洒他的园林景观事业。从诗人经手落成的众多详实的景观文献记录图片里,笔者可以从基建工程完工初始那显得枯燥的、荒乱的、毫无生气的一座座水泥巨岛区间,一点一点地看到生命的绿茵如何逐渐点染枯死的黄土,见证自然、生命的色彩如何起死回生。来一段小诗《读史》,可见诗人城市高楼区田园景观的文化生成和大自然的再现。
从唐诗宋词里剜出 / 怀念的痕迹 / 伪造一片蛙声
那溪流甘泉化作波光粼粼的池水,那回廊栈桥、幽径步道、山石亭台处处人工天成、天人合一;那简约唐宋风,精繁明清味,那异域古典风情,当代艺术构想,那音乐的诗歌的书画的,茗土园艺景观创意,引艺术的八面来风、令文化十面埋伏,花且语,水且流,点点滴滴皆有情。
当我把一棵树读出了灵魂;当我面对一块石头品出了生命;当我和一池碧水谈出了情韵;当我为草坪伤心流泪;当我坠入林荫不辫白天黑夜;当我迷醉花丛如痴如醉……
我知道,我可以称为景观大师了。(茗土自叙)
面对这样的人情景物的交融,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你只有悄然退出,唯恐惊扰景观大师人与景的幽会,人与自然的亲近。
常以“老麦农”、“种树人”的自居的诗人,以苦为乐,津津乐道。其对土地,对树木花草怀有特别的敬畏之情。读这首《老树》 ,叹诗人对树木的真情,怎一个痴字了得,怎一个狂字了得。
那是最后的一片枯叶 / 倾诉恒久之前的心境 / 我跪下,狂吻老树累累的疤痕
我们再从《弦上溅出的色彩》微型组诗中看诗人的园艺世界,那四季音符,年月色彩,声色情境,惟妙惟肖,跳跃灵动,好一幅春夏秋冬图,怎一个情字了得,怎一个趣字了得。
《土地》
我们厮守着这片土地 / 不知祭谁 / 寻访嫩绿的明媚
《弦上溅出的色彩》
默立许久 / 心涛叠化的风景 / 弦上溅出的色彩
《华尔滋》
蝉鸣 / 不要萧瑟 / 每一次间隙/寻觅你的足迹
《日出》
泊雪的惨淡 / 舔去一夜的黑暗/凝血的露袒
茗土的一首《穿越江南》微型散文诗,情重意切,诗意优美,是职业的思考,是艺术的浮想,一时引来较多的关注度。
被时代怂恿的花园,清绿的石板,期待的小桥,无声无息地朽烂
醉恋江南,多少河流岁月,曾经是一堆子宫和坟墓的凤凰涅槃
找个借口逃离江南,小巷深处的故事,离摇篮很远。。。
这是诗人沉思在城市人工绿地、路桥花草间,叹息江南石阶小巷、田园牧歌的飘柔告别现实的生硬渐行渐远,这更促使诗人极力成就他的城市园艺景观事业。城市的崛进,生态的退怯,生息、大自然、岁月等生命主题矛盾地闪烁在诗行里,很美很梦幻很高远亦很纠结很伤痛。
爱艺甘寂寞 为诗愿清贫。
左手为诗,右手绘景的诗人也会在文中透露出些许尴尬。一次,诗人为获得不足十元的诗歌稿费而感慨。这些不起眼的被诗人称作情感褶皱的文字,尽管凝聚诗人的咯血啼泪,若以字数稿费评价,实在令人啼笑皆非。于是,诗人有几分戏谑,有几分无奈。
《题在新买的<诗刊>》
神圣的领地被金钱践踏 / 谬斯背负沉重的十字架 / 用谋生的血汗换几首诗 / 何必还要硬充文雅
这自然又让笔者想起马克思当年呕心沥血著《资本论》,煌煌巨著而稿费却令人心寒,卡尔道:《资本论》的稿酬甚至支付不起我在写作它的时候抽的雪茄。笔者还知道,马克思为《资本论》而研究农学(俄国部分)时,仅其俄国统计数字的稿纸数量是论立方米计算的,它足足超过了两立方米,这是什么概念!伟人伟大学说诞生的艰巨和小小几首诗的吟成,天壤之别,无可相提并论,但你能否认,精神和金钱的反差与对决,在跨过了3个世纪之坎,一百多年之后仍然同样地有着令人不安的唏嘘吗?
值得庆幸的是,就在接近2012年的时候,一位80岁的瑞典心理学家,翻译家,公认的象征主义和超现实主义大师,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用他诗的精准、精炼、精湛,让2011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由瑞典国王恭恭敬敬俯身奉送到这位坐在轮椅上的诗人手中。睽违近40年,文学诺奖终于再次颁到自己门前,瑞典民族兴奋啊,瑞典人哭了,哭了很久。特朗斯格罗姆被中国诗友亲切地称为老特的同时,大家是不是也哭了,反正喝了不少酒打了不少越洋电话;另外,世界是不是也哭了,反正《特朗斯特罗姆诗全集》在许多地区备受瞩目,争相传阅。
一位老特拿诺奖,千百歌者诗言志。诗是诗人内心世界情感的迸发,诗是人类情感的结晶。诗似音乐,诗有色彩,诗抵灵魂,诗由磨砺。特朗斯特罗姆曾对中国诗友评论他的一位同僚说,他去中国3个礼拜,回来写了部长篇,如果我在中国3年,我会写一首诗。的的确确,老特用50年只磨出了200首诗,并最终让瑞典文学院给他戴上“用凝炼、透彻的意象,打开了一条通往现实的新径”的桂冠。
啊,老特,一生,一本诗集,感动了一个世界,却仅仅200首诗,你说稿费几何,茗土,茗土们?
还是读诗吧,茗土有话说,是说给世界的:
在泥土中拾了本诗集,诗在翻天覆地寻找往事。一朵无意识的红玫瑰,深夜悄悄绽开,一颗种子是一首燃烧的诗。
田野在蠢蠢欲动,弥漫苦涩的梦。当激情从膨胀的唇边,悄然耳语。我斟满一大杯,不分昼夜的写。我就是一种色彩,一种命运,阳光照彻了灵魂。坦率地告诉世界:我是茗土。
不停地挪动双足,敞开没有设防的心。远行者没有路,太阳灼焦思念走出。每时每刻,目睹太多,没有语言可以述说,我必须去!一棵树,一朵玫瑰,一地麦子,你的眼睛。。。一次血淋淋的机遇,土地和翠绿。(散文诗《告诉世界:茗土》 )
笔者兴余,再辑2011年度诺奖诗人特朗斯特罗姆的一段诗,老特擅弹钢琴:
我在黑色的日子走后弹奏海顿 / 手上感到一阵清淡的温暖
琴键愿意。温和的锤子在敲 / 音色葱郁、活泼,安宁
音乐说自由存在:/ 有人不向皇帝献宝
我把手插入海顿口袋 / 某人平静地观望世界
······(特朗斯特罗姆《活泼的快板》)
听见了,都听见了。
且看诗的路上,千百个执着的著名和“非著名”的诗人正在色彩斑斓的诗意琴弦上尽情泼洒世纪之爱的弦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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