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格律说
死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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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一个寓言故事的启示
六个人坐在一起画图画,看谁画的漂亮。张三随便画了个四边形,说:“你们看我画的图形,有棱有角,真漂亮!”李四画了个梯形,说:“我画的图形更漂亮。你看我画的图形,有两条线,它无论延伸多长都不会碰到一起!”王五画了个平行四边形,说:“你碰不到一起的才两条,我的图形另外两条也不会碰到一起!”赵六画了个矩形,说:“你们不要得意,看我画的图形,相对应的两条边还长短相等呢!更好看!”钱七画了个正方形,说:“嘿嘿,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你们看我的图形!站到中心,四个角离我的距离都相等呢!”孙八挨个看看他们画的图形,身子一转,一个圆圈随手而出:“看我的,你们说,圆圈到我脚边的距离,哪里不相等?”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会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之二) 考察中国几千年的诗歌发展,我以为只有相对的格律,没有绝对的格律。
在古代,有诗有赋有散文。相对于散文来讲,赋要求多用铺陈叙事的手法,必须押韵,所以说赋是有格律的;而相对于诗来讲,最初的诗词曲都能歌唱,而赋却不能歌唱,只能朗诵,所以说诗是有格律的。 在近代,有律绝有古风。古风形式有四言、五言、七言、杂言等,不要求对仗,平仄与用韵,比较自由;而律绝在字数、句数、平仄、用韵等都有严格规定,所以说律绝是有格律的。 在现代,有自由诗,有“豆腐干”、十四行、九言诗,有“六六谣”、现代九言、十一言律绝等。相对于自由诗来讲,“豆腐干”应该算是很严格的格律诗了,但它节数不定,行数不定,字数不定,在写作中还是自由的很。而“六六谣”、现代九言、十一律绝,定节,定行,定字,又定韵,又成为标准的现代格律诗了。 在几千年的诗歌演变中,格律是流动的,是富有生命的。一种诗体,初期在语言、形式等方面都会形成一定程度的规律性,发展到一定时期,就固化成一定的格式,达到高潮。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固化的格式随后再打破格式,继续流动,再固化。再流动,再固化。周而复始。 所以,绝对的格律观是暂时的,相对的格律观是永恒的。
综上所述,我认为关于新诗格律的定位,应当采取相对的格律观。既要追求严格的格律,又要包容宽泛的格律。 在具体的创作实践中,鉴于诗作者客观认识、知识经验、写作技能的不同,格律化的程度也是迥然不同的。就像前文寓言所示,有的人能画圆,有的人只能画平行四边形,更有的人仅仅能画得有棱有角。但有棱有角的图像,也同样能够带给人一定程度的审美愉悦。 相对格律观对于新诗的意义在于,一首新诗,只要是形成它的几个主要的要素具备了一定的规律性,它就能够跨入相对格律化的行列中来。而这几个要素,主要包括视觉、听觉、知觉等。我认为新诗格律理论在界定一首新诗是不是格律体新诗时,主要看这几个要素。如果至少具备其中之一,就基本上可以认可。如果具备所有的要素,那就可以确认是优秀的格律体新诗。同样,诗人在创作实践时,可以把具备所有要素的规律性作为新诗格律追求的最高境界。这样,新诗格律的形式千变万化,绝对不会局限于一种或几种有限的格律,所有的诗人都在创新,所有的诗人都在发展,我们的格律体新诗就具有的巨大的生命力。
(之三) 在百年的新诗实践中,对于格律要素(视觉、听觉、知觉等)运用丰富的新诗,广大人民群众就喜闻乐见,就竞相传颂,像郭小川的《青纱帐——甘蔗林》、纪宇的《风流歌》、贺敬之的《桂林山水歌》,朱湘的《采莲曲》。现在的新诗有四类:一是只具备诗歌所必需的跃动的思维、凝练的语言、丰富的想象,不押韵,对于诗句的排列、词语的韵律、句式或段落的对仗(或对应)等格律要素绝对地不讲究,属于绝对的自由诗;二是侧重于追求视觉形象的规律性,三是侧重于追求听觉形象的规律性,四是正在试验的固定形式的属于真正意义上的新格律体,如“六六谣”、现代九言、十一言律绝等。一四类就不用说了,对于二三类,我们应该给予宽容的态度,予以接纳,并期待引导它们朝着严谨格律的方向发展。 新诗人,应该学习一些有关诗律的基本知识,学习一些写诗的基本技巧和技能。你的知识和技能提高了,你的功力就增强了,格律就会成为你写诗的第一需求。古人“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是说为了推敲一句诗,把胡子都捻断几根。现代的诗人,真正推敲字句的有几个?而要成就格律,就必须把“捻断数茎须”当作作诗的最高境界。记得马克思说过:“当劳动成为人的第一需要,而不是谋生的手段,就实现了共产主义。”这里套用之:当格律成为你写诗的第一需要时,你就成为一个标准的新格律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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