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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阡县诗歌创作管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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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3 08:3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size=22.0000pt]“时间里的风景”
[size=16.0000pt]——[size=16.0000pt]石阡县诗歌创作管窥
[size=16.0000pt]非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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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6.0000pt]《梵净山》杂志以每期推出一个区县诗歌小辑的形式,将一个区县的诗歌进行集结,[size=16.0000pt]给我一次集中审视石阡诗歌的机会[size=16.0000pt]。[size=16.0000pt]关注石阡县的诗歌创作,是最近一两年的事。[size=16.0000pt]近年来,石阡诗歌大有异军突起之势。仿佛一夜之间,就冒出一大批青年诗人特别是90后诗人。像方李靖、树弦、梁沙、子晨、弦河、满筱竺等,他们朝气蓬勃、起点很高,不仅作品数量多,创作势头猛,而且创作能力强,作品成色整体较好,频频在国内刊物发表或获奖,成为一支不容忽视的诗歌新生力量。如:树弦2016年获第三届淬剑诗歌奖、方李靖获过第九届未名诗歌奖、梁沙获得过尹珍诗歌奖和梵净山文艺奖等。2018年第1期《梵净山》推出的七位石阡诗人,除马晓鸣是准80后、弦河是80后外,其余五位都是90后诗人。他们的诗歌选材丰富、技法成熟、风格多元,呈现出五彩缤纷、百花齐放的景观。
[size=16.0000pt]马晓鸣是石阡县本土诗歌的“旗手”,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在石阡诗群中“年龄较长”,也不仅仅因为他是石阡县作协主席,而是他的创作时间相对较长,作品相对成熟。马晓鸣最近的诗,关注点回到故乡、回归本土,集中力量叙写自己脚下的土地,描述正在“掉队”的故乡,我以为,这是一种成熟后的自觉,是一种肩负使命和听命于内心的“退守”。[size=16.0000pt]组诗[size=16.0000pt]《他们有各自的领地》,正是关照本土、回归本源的颇具地域特色的作品,题材根植于石阡大地,因而携带着浓郁的石阡文化气息。《苏瓦匠》是写农村匠人的,“木偶戏”是石阡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毛龙”是石阡的文化标签,是仡佬族的文化图腾,就连他写的那条河,也可能是《情姐下河洗衣裳》这首石阡民歌的发源地。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石阡人,马晓鸣写起本土文化和当下生活可以说是信手拈来、驾轻就熟。《苏瓦匠》一诗,写得自然灵动,颇具童真意味。苏瓦匠在房顶铺瓦,在诗人眼中,是“在天空中排兵布阵”;苏瓦匠工作的场景,是诗化的场景,也是戏剧化了的场景。“一块白云搭在苏瓦匠的头顶/原来是清风送给他的汗巾”,诗歌语言轻灵,精准传神,苏瓦匠的形象清晰可见。《看石阡木偶戏》,诗人游刃有余地穿越在戏剧与现实之间,既描摹出木偶戏的精彩之处,又表达了对木偶戏这个文化遗产的热爱。《仡佬毛龙》对地域文化的神秘感和仪式感,以及以文化的眼光对当下、对自身存在的关照,亦可圈可点。这一组诗,表面上看,马晓鸣是在写风物、写文化,实质则是在对自身存在进行独特的审美观照。但也存在个别诗作“用力过猛”、夸张手法的简单使用导致情感有些“失真”(比如《万亩孤独》),在感染力上反而打了折扣。
[size=16.0000pt]满筱竺的诗歌以前并不熟悉,这还是第一次阅读。这次《梵净山》选发的是她的《时间在这里慢慢空荡》,主要是表达了诗人对“时间”的认识。事实上,对“时间”的思考与表达,历来是作家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可以说是哲学家和文学家绕不开的一个“母题”。在哲学家那里,“时间”是思索存在的切口,在康德的四个二律背反之中,第一个背反律就是时间空间的有限和无限;在文学家那里,“时间”是思考生命的载体,中国古典文学“伤春悲秋”实际上就是对时间的审美外化的结果。满筱竺这组诗歌,或许并不是要刻意地对“时间”进行形而上思考,而是更多地将诗意的笔触伸进时间刻度上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她要么叙写自己对时间的感受(如《时间里的风景》),要么是写自己生活中的某种感悟以及哀伤和迷茫(如《时间,今夜我想哭》、《时间的失忆症》),要么是写自己对时间的认识和体验(如《时间可以很长》)。令人欣喜的是,满筱竺的诗歌写作,已经不是简单的感悟与叹息,已经跳出了就事论事、哀婉叹息的浅层次表达。她的诗既注重意象的选取、细节的捕捉,又讲究语言的凝练、修辞的运用,能较好地把握感性与理性的平衡,外在结构与内在逻辑的和谐统一。因而,她能写出“每一次闪光灯亮起/时间就呼吸一次,很轻/像美的一次凋零”这样感性与理性相得益彰的精彩诗句。
[size=16.0000pt]印象中,梁沙是一位“早慧”的诗人,她的早慧,体现在她的诗歌表达一开始就展示出较高的水准,有相当扎实的生活根底,有捕捉诗意的敏感神经,有准确表达的精准笔力。[size=16.0000pt]组诗[size=16.0000pt]《大河默默的流淌》,写的是一贯的略带暧昧与婉约的个人化情感体验。她似乎倾心于表达内在的忧伤,向内的视觉,展现出对生活、对情感、对存在的审视。比如《作茧自缚》中,梁沙写道:“一些事物在悄无声息地庞大/直到把人们包裹在里面/比如初冬的雨,阴冷持续了好几天/比如早已预谋的痛,颠覆了昼夜”。这些诗,一开始就带着静观和身临其境的体味,风格是沉郁而忧伤的,而作者是在场的。这种在场,不仅体现在视觉,还体现在身体的在场,无论是雨、阴冷、疼痛,都是诗人的切肤体验。在这首诗里,诗人的表达并未到疼痛止步,她还探讨了疼痛产生的根源“爱恨”。她写到:“那些恨在人们眼里生根发芽/发达的藤蔓寄生在别人的心脏/一旦触及,全世界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诗人不停地向人性的方向挖掘,并推己及人、由表及里进行审视、思索、追问、研判,因而在结尾处她写到“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爱或者恨/没有人会莫名其妙地疼/不相信你就拉开自己的皮囊看,看懂了再说话。”在《行走,或者蝉鸣》里,梁沙表达了对生活的茫然和质疑。在《宿命》一诗中,梁沙更是从鲜明的女性立场对疼痛进行描画,她写到:“千疮百孔的躯体/渴望回到子宫。母亲已经干瘪/成一张纸,风一吹就散了”。在这里,梁沙试图从个我的体验出发,写出整个女性的命运感。由此可见,梁沙的写作已经开始从“小我”向“大我”过度,其写作视野、表达技巧与思考深度正处于蓬勃成长的状态,如果下步写作中,她能将视野和格局进一步打开,并处理好诗歌写作情感含混紊乱等技术问题,相信她能走得更远。
[size=16.0000pt]树弦的诗歌有一种孤独者的独立和异质形态,写作手法多样,语言粗粝、思维跳跃,他能驾驭气势磅礴的长诗,也能将短诗打造得像一记风格怪异的重拳。[size=16.0000pt]他的近作[size=16.0000pt]《我在的城正在失去温度》,[size=16.0000pt]表达的[size=16.0000pt]情感沉郁而冷寂[size=16.0000pt]、内敛而凝重[size=16.0000pt]“天高地远,我呼唤一个名字/风狠狠地扇了我”,诗歌以孤独者的形象起笔,表达了作者面对生活现实所体验到的悲凉感和无助感。或许是后现代的都市生活,让诗人看到了许多冷漠,因而感觉自己的“体温也在降低”,甚至觉得南北两地的“两座相似的城在比赛/像拔河般争夺失去的速度”。的确,物欲裹挟的生活,原有的价值观和人性中的良善一度被冲击得七零八落,一方面,良善和温情遭到一定程度的冲击,另一方面,人性的冷漠和丑恶在一些角落滋生蔓延甚至越演越烈。紊乱无序的现实生活,反映在树弦的诗歌书写中,变成孤独、荒芜、凄凉、沉郁、愤懑、迷惘等情绪的大集聚。在《孤独书,遥寄友人》中,树弦书写了作为“漂泊者”的自己独坐午夜的情态,略带魔幻的情景书写,让孤独的形象得到强化。《我被挡在门外》中,树弦虚拟了“凌晨一点,我在撒哈拉沙漠寻找三毛/迷路,被风沙包围”,孤独感更让人感同身受、为之动容。好在,树弦并不在孤独中沉迷,而是在孤愤中思索,在思索中清醒地奋起,因而,他在诗歌中写道“孤独是一趟必修课,何不今天考过?”这是一种成熟的表征。从树弦的诗歌,我相信诗歌是独孤者的事业。孤独意味着独立思考,只有独立的思考和独立的表达,写作的道路才会越走越宽。
[size=16.0000pt]子晨是一个乐观的90后青年,读他的诗,能读到向上的力量。这种力量,来源于他对生活的热爱,对家乡的热爱,哪怕生活再苦、日子再艰难,他总能从艰难中看到希望,从苦楚中看到甜蜜,从阴雨中洞见阳光。因而,读子晨的诗歌是令人愉快的。《坐在一群农民工的对面吃我的午餐》,开篇子晨就写到“我就是热爱他们/吃面发出呼呼的声音/喝酒啧啧地吧唧着两片厚厚的嘴唇/把喉咙里的一口浓痰咳得震天响/粗犷的笑声仿佛能把二两白酒/灌倒在酒杯中去”。这样的诗句,烟火气十足、现场感十足、画面感十足,生活的真味尽在其中。农民工们的生活,被子晨饱蘸激情与热爱的笔,写得富有生气,一点也不像时下流行的底层写作惯用的“悲情叙事”。子晨不打悲情牌,他打热情牌,打得异常漂亮。在《工地上的四个女人》中,子晨对工地上的四个女人作了精到的素描,先是描绘了她们夹杂在男人中间,令人心疼的瘦弱的模样,接着描写了她们扛起家庭重担的无奈,以及省吃俭用的窘境,尽管她们“不吃面包/干瘪的乳房养不活爱情”,然而,她们因为心中有爱,进而对生活怀有激情和甜蜜。与前一首比较起来,这首视觉更宽阔、对比的抒写让表达更加有力。我以为,子晨对生活进行乐观向上的阅读和抒写,并不是因为他正充满青春和激情,而是他对生活充满着无与伦比的爱和希冀,更因为他有一颗健康向上的心,并悟透了生活的真谛,即使生活艰难,但却隐忍和宽厚着,“找不出任何责备黑暗的理由”。仅凭这一种胸怀和气度,我们就可以对子晨的写作和未来寄予更多的厚望。
[size=16.0000pt]在石阡诗人中,或许我对弦河有更多一些的了解。在前几年为《乌江》组稿黔东80后诗歌时,我曾对弦河的诗作进行过集中的阅读。作为长期漂泊在外的诗人,漂泊的打工生活,一方面增进了他的阅历,磨砺了他的意志;另一方面,也消耗着他的精力,对他的写作造成了困扰。但弦河对诗歌表现出来的热情和专注,是令我格外敬佩的。在写作之余,他还编辑《佛顶山》诗刊,且在诗歌界有一定的影响,多次被《中国诗歌》予以推介。弦河的诗歌创作大体分三类,一是聚焦故乡的怀乡之作,二是爱情诗,三是书写打工生活。这期[size=16.0000pt]《梵净山》[size=16.0000pt]发表的六首诗,《老家的狗》《一生是从出生的地方开始的》就可归为怀乡之作一类,而另外四首,差不多都是写作者打工生活中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而这一期,六首诗中,我最看好的也是这两首。《老家的狗》用口语化的语言,记叙了老家的狗吃米酒渣醉死这件小事,平铺直叙中,有对狗的怀念,有对家乡深沉的爱,有家乡凋敝的叹息,题材尤其独特,读来亲切,让人感同身受。《一生是从出生的地方开始的》,标题本身就是诗眼,道出了本质、点到了要害。在这首诗中,弦河写的并不是“故乡”,而是对生存与死亡的思索。无论活着还是死亡,人一生从出生的地方开始,都要与大地发生联系,因而,弦河说,“一生是锄头和泥土的摩擦”。从出生到死亡,活着的意义不是在人世过完物理意义的时间,而是做一个真正的干净而纯粹的人。因而弦河写到“身上残留的羊水需要身边的人清洗/然后学着洗涤长大后沾染的污秽//一生难得白白净净立于尘世/头低下,便再难抬起”,这些句子闪亮而富有思想的力量,体现出弦河最近的创作正在向思想深处开掘。从这一组诗可以看出,弦河似乎在重新调整自己的状态,还在艰难地嬗变,这次发表的几首诗,都不同程度存在语义含混、逻辑模糊等弊病,并未体现出弦河应有的水准。
[size=16.0000pt]最后谈一谈方李靖。之所以将她放在最后来谈,是因为方李靖的写作比其他几位诗人更具难度。我感觉,方李靖的诗歌,有着鲜明的学院派背景,对外国诗人的阅读、理工科的专业知识、标准的书面语表达等众多因素杂糅交织、融会贯通,使得她的诗歌“知识分子”写作的特征异常明显。无论是题材还是表达方式,方李靖的诗歌都迥异于其他六位诗人。她不像梁沙那样,有着一眼就能看出的“女性意识”,虽然,她的诗歌语言有着绸缎一样的细腻和质感;她不像马晓鸣那样聚焦乡土,表达自己对乡村的热爱;她也不像子晨和树弦,通过对底层和社会的关照来展现存在的思考,表现自己内心深处的种种心绪和体验。我感觉,方李靖的诗不大注重意境的营造,她更注重细节的刻画、节奏的舒缓和内部逻辑的整体和谐,她对事物的刻画,既追求语言的绮丽繁复、灵活多变、富有质感,更追求整体的张力,凸显诗的纯粹性和暗示性。这样的表达,最终抵达的不是情感,而是哲思,与情感抒发上的感染力比起来,她似乎更倾心于思想上的爆发力和杀伤力。本期选发她的三首诗,几乎都有这样的特点。《空地上的脚手架》中,方李靖在对脚手架的刻画上,展现了她的语言长板——她既有女性的细腻,更有机械一样的精准。她用绮丽的语言为脚手架赋予生命,实际上是通过脚手架来写一种存在的命运。“钢架在一层层重复:/仿佛,一副发育中的肋骨/围合成初具容积的胸腔,/空气在其中节律地振荡。//(会不会,有我肉眼不能看到的/氧化速度,催生更大面积的铁锈?/当风一阵阵穿透这具骨架,/他好像在试探呼吸的自由。)[size=16.0000pt]”[size=16.0000pt]在这里,想象成为诗人对命运和存在的有力探测器,无论是“我肉眼不能看到的/氧化速度”,还是“穿透这具骨架”的风,其实都是一种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可回避的现实。接下来,诗人写了自己童年时代搭积木,与搭脚手架巧妙形成了类比,并道出了谜底——“未完成的脚手架/他在我们的手中最先诞生,/也最早面对,那终将会被拆除的命数。”更为残酷的是,“脚手架”无论是被临时搭建还是临时拆除,都是周而复始,只能“痛苦着,等待下一次的临时组装。”一种对不能主宰自己命运的无力之感油然而生。《哈特·克兰》是一首向这位美国诗人哈特·克兰的致敬之作。与哈特·克兰的名作《桥》一样,方李靖这首诗同样写的是布鲁克林桥,通过对桥的描绘来写这位诗人的命运。这位32岁投海自尽而英年早逝的诗人,长期穷困潦倒,加之有着同性恋倾向,精神压力很重,最终在他从墨西哥回纽约的途中投海自尽。“水永远会用尖利的牙齿去噬咬/过于锋利的天空。一座桥/在我们共同的记忆中脱臼/无数条河流伸出破碎的利爪,楔入它/也楔入我。仿佛布鲁克林桥拼尽一生/也要紧紧抓住一面镜子”,在诗中,方李靖再次展现了她高超的语言天赋,多角度地对布鲁克林桥进行描绘,并赋予一种命运感和沉重感,揭示一种与哈特·克兰遭遇一样的精神苦难。她对细节的精心捕捉和呈现,对诗意的深度提炼和挖掘,让我们在阅读过程中深受感染,产生强烈共鸣。《身体与赞美诗》,副题为“for Mao Asada,假面舞会圆舞曲”,是一首写给日本籍国际女子花样滑冰顶级赛事冠军浅田真央的“赞美诗”。方李靖用华美精致的语言,描绘了浅田真央在赛场上的绝美风采。“仿佛每一次旋转都是一次/车工的工艺:为那即将进入钻石内部的光,/准备好朝向每个角度的路径——//于是光进入钻石就像技艺进入你的身体。”在诗中,方李靖深情地表达了对花样滑冰女子的由衷敬意,她甚至将浅田真央比着荷马史诗里亚马逊一族的女战士。“所有令人惊叹的女战士/如今我只能在荷马的诗篇里/找到你们曾为胜利而练习了一生的技艺。/我最高的赞美是对美的眩晕,/我用全部的光追踪那环绕你的轨迹。”如此漂亮的诗歌语言,如此至真至纯的崇高赞美,方李靖的诗歌与浅田真央的滑冰技艺一样,美得让人眩晕。总体来说,她的诗歌学养丰富、思想深邃、文质兼美,值得品味。我非常迷恋她精妙的诗歌语言,冷静的叙述方式,结构的整体张力,思想内涵的丰富多彩。客观地说,由于自身学养的不足,尤其是诗歌理论素养的不足和对外国诗人研读的欠缺,我仍然不能完全破译方李靖的诗,以上这些解读,或许很大程度上是不可避免的误读。
[size=16.0000pt]总体来看,石阡县诗歌写作有了良好的势头,放眼全市乃至全省,我还没有发现哪个县有像石阡县那么多的90后诗人,整体的创作势头好、作品质量处于较高的水准,有着值得期待的无限可能。有这样一支新势力的成长,我们完全可以认定,石阡县的诗歌正在崛起,正以我们意料不到的速度和气势,迅速成长为贵州乃至全国诗歌森林中的一道旖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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