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河流正借用两边鱼尾从镜子里返回（三首）

郭东海

        《所有的河流正借用两边鱼尾从镜子里返回》（三首）

                文：东海风

头顶的树林没有鸟声，树林生了病
提早变白，时见落叶缤纷。下雨的季节
我的眼睛不会干枯，干枯的是远去的河流
我的身体还有潮湿的气息，在这没有阳光的白昼
所有的河流正借用两边鱼尾从镜子里返回
返回黑夜，我才看见：生命的天空还有星星
他们的爱情早已发霉
他们的果实早已终结
他们的心事如草，善良的老农也用上了百草枯
他们跟着狼群走上草原。我是羊
正用风谛听：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近
整整一天，生活加速变成一条河流而且无名
溯源而上的鱼儿，在黑夜之前爬上我的眼睛
我的内心如从不开花结果的土地还有一寸没有荒芜
等待种子，等待阳光和雨水
他们说，我已经老了
白发爬满了头顶
头顶的树林没有鸟声

        《诗歌淹没我》

诗歌是人海唯一干净的河流，淹没我
做回一条小小的鱼。既然命运无法把握
就做一滴水，把自己的眼睛养活
我看见大海，远去的小帆船载着
蝴蝶，蜜蜂；留下
蚂蚁，蜗牛；栖居
即使一个人生活，生活如网，人都是猫
猫见不得鼠，更见不得鱼。人间是沙漠
奔走的狼群很饥饿

今天，我把阳光捏成早晨的白荷
荷叶田田，我听见此起彼伏的音乐
来自月光，来自蛙鸣，也倒映着蝉声
我不想听他们说：生如夏花，死如秋叶
我不相信爱情和泪水，但我相信血
从我的眼里汩汩流出，那就是最干净的河流
他们不值得我羡慕，他们在无端地占有
今生，如果我是一只飞蛾
也要用死写下悲壮动人的诗歌

        《小情诗》

多想如一缕阳光温暖你
你是一片雪
和我头发一样白
我总有美好的一天
比如用尽余生做回一个婴儿
用母亲的血写下多情的文字
这叫来世
而今生呢
我只要一天
吻吻你的脸
不能一起生与死
我的爱就不让世人知
我的心如一张空白的纸
只能无限折叠
叠成天高地厚
叠成山长水阔
等待我在最后一刻想你时
再写下一首小情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