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八首
文|蓝天一嘘
没人知道，一棵树更爱冬日
没人知道，一棵树更爱冬日
它褪去一身的所求，缄默
风吹不出它的声音
雨淋不进它的身体
它暗自欢欣
举着残存的手掌，向天空
入夜，寻觅。任有缘的气息，冰晶玉化
霜月，寒星。都是诗人的眼睛
近一点，再近一点。荒漠，冰川，
上浮的夜，苦海翻腾。一棵，又一棵
那群举着孤寂银光的树魂。用呼吸在交流
天亮时，又彼此融进深深的感动里
好钢使在刀背上
用来切菜的刀，无须钢刃
所以，我把好钢使在刀背上
有时用它来敲兽骨，有时用它来敲
黑洞里最坚硬的石笋及冰棱
只要它一直在磨，
铁的陨落就会成一把剑
一把在夜里划得出光芒的利器
蹦跶
一个红灯绿了三次
我轻骑搭着小孩还是没过去
都在等，掐着火在等
满满的汽车
咬着道及灯辉，喘出尾气
和地交配……
摩托车拼命地塞，
挤进心跳。一个个头盔
挖出一双双眼，钳黑进
大转盘，斗狠。四个红绿灯
每天的每天，挺进迂出。恐怖的是，
怎么回的家，还要，马上
怎么回工作地……
一群人都在，
工作与回家的路上，蹦跶着
他说
他说，今年不回家了
他说，骂他的人已不在了
还有那口老井，被盖了
不再做他的镜子
还有那棵老树下
磨刀石长了苔藓
还有那灶台
布满了尘埃
再没有半缸水的晃荡
再没有石磨旁的蒜苗青
……把缸里的水
没有，没有旱烟的味道，
这个怪老头，一辈子嚷嚷
一口唾沫也没留下……
夜里有父亲的风雨
田野里，还有灯光在
烧鱼的人还在。顺着一个池塘，
攀上几条小溪。有草动，知有黄鳝、泥鳅
有鳞白，知有鱼现。父亲在水里，
我在岸上。偶有泥蛇，我怕
抖了抖袋子，逃了一只。父亲生气，
可又无奈。经过渠道灌木，盖住两夜鸟
父亲一阵码电，掏上一只甲鱼。他走在前面，
伴有沉重的呼吸。我没有告诉他我高考成绩，
他也没问。我只是在感受他平常的每个夜里，
攻克的每条小溪。如在夏夜的题海里寻求路径
我没有跟他在冬夜里上山，追捕山鸡
也没有跟他在寒晨里下得河去，寻踪甲鱼
我只是再一次回到学堂里，披荆斩棘
太阳啊，这个“万花夫君”的光棍
太阳是个光棍，一个只知道自燃的光棍
没有谁要嫁给他。光棍了亿万万年，
还是一个球……都没找到
没人爱他。都是说爱却不敢牺牲的那种
远远地捧他。只爱他的光与热
有粉丝级别的，情妇类型的，蓝颜知己号的
还有不痛不痒偶遇状的……
包括地球这个水母，
也是远程视频秀恩爱的
太阳啊，你这标榜“万花夫君”的光棍
为什么只喜欢，一个人的偷欢？
为什么只喜欢，一个混球样的疯癫自乐？肾不亏空吗？
可他们啊，把你最不在乎的东西
分为，一个个等级：A类，B类，C类……
把你隔空恩爱的产物，
一个个成为他们猎获的对象
说起……
先从一棵剖腹的树说起
再从树的鸟窝说起
进而从掏鸟窝的人说起
某年某月某人，在剖腹的婚姻中找出一把火
烧了树及鸟窝。这把火
从去年的今日烧到明年的今日
从一种声音烧出另一种声音
从圆明园的恨烧到巴黎圣母院的爱
无法感受，一家几口与一国几员有何关联
一个葫芦庙与一部红楼史有何关联。然就在昨日
凌晨。一辆充电的电动车与一个安置点有了关联
一场雄浑的火从科技的边缘烧来，一场活人火葬
上演。去年说事故的人在事故内被人说起
一场大雪的到来
如果要抽屉出一段旧时光，就用一场雪花
开在故乡的青瓦上。用湿漉漉的冰雨
查探大地的脚印。小溪已学会咕咚咕咚喘气，
让无法忍受的寒意塞满它的池塘，最好有风
空旷的田野就只剩油菜和麦苗，几枝丫灌木
在河堤上瘦身。裸露的沙滩开始盘点
失散的兄弟。一只小水鸭还在湖上转悠，
这个冬天还不是很圆满。我令一场雪下，
是不是显得残酷？那忽高忽低的雀儿，
知不知道，一片白要盖下来？它的空，
就会静止在飘着的白絮里。一个需要安静的夜里，
一场雪还是来了。它下在我的红楼里，
王熙凤与贾宝玉，都是消失在一大片
白茫茫的雪地里。这来去干净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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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11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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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11 21:41
发表于 2019-12-12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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