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书三封
一、母亲像只欲飞的小鸟
（题记：父亲去世之后，母亲一人独居乡下，随着岁月的流逝，母亲越来越老，病痛日增，去年夏天腰痛两个多月。患帕金森病症多年，时好时坏。）
母亲站在门口
满脸微笑
叫着我的乳名
她不知道自己正在颤抖
母亲在厨房里忙碌
香气弥漫
她要为儿子做可口的饭菜
母亲忘了自己正在颤抖
母亲不自主地颤抖
像要离巢的小鸟
母亲没有翅膀
她把翅膀给了我们
在我能飞翔之后
母亲是留在故乡的巢
颤抖的母亲像只欲飞的小鸟
我真的需要一双翅膀，或一个鸟笼
二、想和父亲聊聊天
（题记：父亲去世二十三年来，我时常想起他。有时走在大街上，看到与父亲年纪差多或是背影相似的老人，我就想，他要是我父亲该有多好，这样，我就可以和他聊聊天。）
二十三年来，父亲
总想和你聊聊天
有没有茶水都一样
但要随意些，挨紧些
你出生的百年祖屋拆了
你的坟也向北迁了十公里
从地图上看还在大别山
但月亮总没有你那时圆
母亲吃素二十三年了
她埋怨我清明只给你献花
总是担心你缺衣少钱
总是叨唠着死后不睡公墓
你留下的那本唐诗还没读完
但两鬓白发已生，父亲
我无法像你那样从容淡定
也无法像你那样忍得住痛
三、给手术室里的妻子
（题记：今年春节前，妻子因病做手术，手术时间长达六个多小时。看着在她后面进手术室的人一个一个地推出来，心中万分焦急。）
一年有四季，所以
我不抱怨寒冬
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所以
我不抱怨黑夜
当你褪下手镯时
我坚信你一定能重新戴上
当手术室的门关合时
我祈愿人世间没有病痛
人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我坚信一秋的草木也是永恒，所以
我俩的三十个春秋
就是三十个永恒
风雨是为了清洗浮尘
麻醉是为了减轻痛苦
在漫长而焦心的六个小时里
我心中默念着“与子偕老”的诗句
（本诗作发表于《中国金融文学》2017.3）
来自群组: 蓝色蒲公英 |
发表于 2020-9-11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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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4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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