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
和爸爸妈妈一起变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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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迷糊
午睡起来，爸爸问：这是早上还是下午？该吃饭了吗？
我说：这是下午，你该喝茶了，喝了茶吃晚饭。
爸爸睡午觉也像晚上一样隆重地褪衣服，睡迷糊了也正常，
只是这些天迷糊得有点勤了，几乎天天犯迷糊，
开始还笑他呢，后来不笑了，笑不出来。
第二日：精神生活
父亲的精神生活是每天下午喝茶时候的一张北京日报，
傍晚六点半的北京新闻和随后的天气预报，以及
七点钟的新闻联播和七点半的天气预报，
每次听完天气预报，嘴里嘟哝着站起来，边走边嘟哝：
零下六度到一度，零下六度到一度，零下六度到一度，
走到日历跟前，撕下当天这一页，拿起唯一的一只笔，
写-6，在新一天日历空白处的左边；1，记在右边，
如果偶然因故没有撕掉前一天那页日历，
父亲会固执地停留在前一天，
你说：今天不是16，已经17了，
他说：这不是16嘛，怎么不是16？
你说：你忘了撕16，
他说：我忘撕了？是我忘撕了？怎么会呢？啊？
不太和他分辩，16还是17于他又有什么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