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组）

◎玄荒

回首

临县。太阳下山了，头也不回

当年，我背着包独自离开村庄，也没有回头

二十多年的漂泊。再想回头看一看时

——除了遥远

——就是茫茫

荻花

一想起故乡

村东头，大片的荻花就在眼前飘荡

那是奶奶和她的黄豆酱香

田野里，风撩起父亲，母亲的白发

夏蝉点亮着，村庄夜空静缪的灯光

故乡(1)

故乡是我不能触碰的疼

儿时的一根长竹竿

惊醒了老槐树上的一窝马蜂

它把梦植入我的嘴唇

长出了，永不凋谢的记性

池塘

池塘是一面镜子

童年，没事就拿过来照一照

翻过来，调过去。吓坏了塘中的藕

跟着泥鳅，鲢鱼到处乱钻

蓝天白云，一片慌乱

他们

农忙时，那个淹死在水沟里的隔壁小二子

跟我是同龄人

那个年代，村后的小山子，为了一条鱼，被鱼网捉住

如果活着，他的孩子应该和我的孩子差不多大了（或许大一些）

我们都已不惑，即将知天命

故乡（2）

故乡是儿时指尖的旧伤

阴雨天会发作

故乡是我漂泊时，虎口的疤痕

一想起，就“轰”地一声

二十几针，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