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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在流言中熟透的梅子(组诗)

已有 166 次阅读2018-5-9 09:15

在流言中熟透的梅子(组诗)

 

分手时,来不及送你一声犬吠

这是何等的无奈

那些高尚的建筑,宽阔的脸

挂不住一个微笑

那些低矮的棚户,破落的窗口

像穷人的口袋

捉不住一枚,陈旧的太阳

朋友还是走了的好。

 

起风了。天气越冷

你门前的老树,穿得越少

即便不穿衣服,也一样熬过冬天

而河面封冻后

那些习以为常的水鸟

已无法依赖一条鱼,度过礼拜天

你饭桌上的鱼

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你像一场雨,从巷口离去

而我的椅子,一直空着

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有月光来坐坐

陪一堆苦难的落叶,聊一些

灰飞烟灭的过往

我把它当成你的隐私

煮在一壶茶水里

月光走后,椅子更孤独

 

回到南方吧。这里的早晨

有一个自由的窗口

像一只吐着灰色的烟斗

面对你的天空,画一朵葵花

从现在开始

从你的手上开始

为一块面包,涂点儿奶油

你的信仰,有面包,有自由。

不再像天涯一样遥远

 

 

在玉林北路

 

在玉林北路,所谓的时光

像格窗一样暗淡

我用几多蔷薇,问候秋风

问候一个幼稚园——

等待孩子的母亲。如果夜色

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我愿意陪他,再年轻一次

 

我的耳朵,不自觉地伸进了

时间的乐谱

忽略一切敞亮的空间

像一只夜莺,在内心颓废

我似乎忘记了

这些,人类的声音

 

像万物的快乐

在市井流淌。从锦江秘密的水道

流过一片落叶的伦理

窄小的巷子,灰暗的墙

除了音乐和咖啡,再没有堪称

苦难的东西

 

有这些就够了

陈旧的椅子上,挤满了

黑色的语言

拂去那些,音符一样的尘埃

我愿与一只矫情的白猫

共享孤独

 

一个穿过琴声的人

是最无奈的,比如一只苹果

落入一个巨大的口袋

在秋天和水果之间

一切闪光的东西

都被一阵凉风,消耗殆尽

 

 

在民谣上浅唱的夜莺

 

我们来到傍晚的码头

清凉的江水,在云朵上奔跑

一些闪光的事物

开始凉下来

怀揣收获天下的种子

进入时光的谈话

 

河水以夜莺的形式

流进落日。不知为什么?

那只棕榈色的夜莺

总是徘徊于阳台,不舍离去

我的窗户,归于远客

被晚风,一遍又一遍地擦拭

现在,已经安静下来

 

我们仰望,那一只

被母狗的叫声,吓退的夜莺

一张蓝色的幕布

已经吃光了桑果,麻雀

最后一场皮影戏

在黄昏的经纬上,落叶一样挣扎

倾诉和设问,还有什么

比一只夜莺

更具有民谣的意味?

 

 

梦与樱桃何其相似

 

一个少年的春梦

是红在黄梁上的樱桃

真的到了四月

樱桃熟了,梦就醒了

 

红透的樱桃,像一枚落日

被春风一样的鸟儿

移走。我的旷野

红的是放弃,空的是桌案

 

所谓的梦,都何其相似

你还没有走出

一粒方糖的诱惑

樱桃的滋味,就已经丧失

 

谁也无法用一个灿烂的幻觉

支起沦落的花园

夕阳西下,樱桃是一种体温

失去了万物的余晖

 

但剩下的光阴,将变得轻松

平静,自得其乐

面对昨天的敌人,似乎又多了

一种妥协的方式

 

 

玻璃上的风筝

 

那一枚,开在玻璃上的风筝

像雪花一样单薄

北风还没吹,影子就开始老去

风声越急,老得越快

玻璃的蓝,让风筝失了记忆

 

到了如此高度

就有被乌鸦消灭的危险

乌鸦与风筝

在同一快玻璃下倾诉

谁的声音更轻,谁就更接近

猎人的子弹

 

我不是猎人,无意于捕获

落叶一样的纸鸢

唯一的企图,就是想击穿

一只乌鸦,镜中的谎言

 

 

模糊空间

 

关于信仰,多少次

我投掷于时间

纷乱和破碎的往事,此消彼长

 

我就这样,反复验证它的结构

炎凉而触手可及

谁也逃不出它的无形

 

我惊讶于,一只贪婪的蝴蝶

轻盈若许。我见它

衔着自己的肺

一步一个脚印,掠过浪花

 

浪花是落日的深渊

它所埋掉的马蹄,爱和烟火

再次返回了

贝类和鱼群的老巢

 

每一粒沙子,都是一个空间

所有的空间,犹如夏天

都比狐狸更坦诚

 

每一块礁石,都开着五月的花朵

浪漫如少妇的月经

流淌在,一只苹果的肌肤上

 

苹果咬破黄昏时

我随手捞起,薄如清风的裙子

有一种暗伤,鸟儿一样

飞出了模糊的空间

 

落满街巷的,长吁短叹

像榆树上掉下的,

失控的铜钱。现在已归于

另一种时空

 

 

童年的影子

 

推开七月的江南,我看见

一排麦浪前行,麦穗的记忆

在一块空地上

被一阵生锈的风,吹成

飘扬的天空

 

雨从远处,带来的喧响

是一种安慰

让我想起,三十年前的书桌

在夜间读过的书

像母亲剪碎的头巾,纷纷散落

在童年的路上

 

面对油灯,独坐人间的影子

宛如一个巨大的问号

谁也无法告诉我

——天空的深处,一种阴暗

如何变为一种气候

 

七月的天空,是一块亮瓦

比母亲的表情还丰富

一切如旧。一抹宁静的阳光

养育了一个肥硕的秋天

千万朵葵花降临

孩子们的脸,像蜻蜓一样晴朗

 

 

立春随想

 

散花楼下,春雨醉了杏花

十里香风入了怀

你的袖口,铺满人间锦绣

闲来对月,一寸风流

待花开。也不枉为

一次春天的主人

 

你的春风,吹成了一场白雪

这是何等的无奈?

因了美人美酒

我的人生,已淡出春天的视线

渐入无人之境

头顶明月,是一种选择

足行草木,也不失为一种向度

 

明月楼上,潮水涨落

只是一种,视域的变幻

谁也捉不住真相

鸟影是落日,还是落日是鸟影

虚与实,在一段红绸上

足以得到验证

 

送仙楼前,剪烛玉户

春宵何其短。一只蜂鸟传书信

你手持明月,顺江而下

必有一场江湖夜雨

与天地相生。桃红柳绿

满园春色,任凭领略

还有什么愁绪,不可言说?

 

有多少告别,就有多少伤怀

时空之旅,谁也说不清

那一条道路,才能找到一处

温暖的水洼

山高水远。时间永恒。

也不必太认真……

 

 

五月的小巷

 

对着五月,我轻声呼唤

把寂静和思念,从小巷引出来

在这嘈杂的小巷

五月,有一种潜在的风情

可以治愈,这个季节

无法掩饰的忧伤

 

沿着这条小巷,一只蜻蜓

打扮入时,漫不经心

走向涨水的河边

多像当年,我的邻家妹子

一会儿戏水,

一会儿洗衣。婉约的情趣

如蜻蜓一样光泽

 

小巷之外,草色无边

那些紫色的微波,多么悠长

始终保持一种

暧昧的姿态。仿佛欣悦的音乐

在一片安详的时光中

咬伤了我

漫不经心的鞋面

 

 

在流言中熟透的梅子

 

人间四月

流言,像梅雨一样泛滥

困于这上好的季节

我忍不住,谈到朋友的风流

春风撩起的诱惑

穿过小巷

就成了他一夜的情人

 

爱情如此肤浅。是谁?

让一些虚构的细节

告诉我:一对水火不容的男女

说分手,像随手抛弃一个烟头

忽明忽暗的火星

被麻雀一样的情绪吞没

 

冷雨退去时,一粒梅子

在流言中熟透

就像一个东家之子,华色含光

我无法以一阵暧昧的风

去猜测她成熟的时间

 

 

春天的窗口

 

看过去,冰雪吞食的季节

已无多少叫喊

穿过锯木厂的少妇

不停地清扫,北风撕碎的

一堆纪实小说

 

有一只候鸟

在她的前方,挥手作别

沉默,安详。

像一个迷人的苹果

冬天即将结束

你还想说些什么?

 

她的脚下,一粒秋天的种子

潜伏已久。

她说,鸟儿的表达

是一种韵律,并不产生

饥饿的粮食

 

这只鸟,躲在温暖的南方

想着北方的屋檐

当它观察春天的窗口

人类的黎明

像一只生锈的手指,指向哪里

都是一种暮秋

 

 

较场口的情绪

 

偏安一隅,我不再崇拜卡夫卡

福克纳,而独自享受马尔克斯的孤独

我把一枚金色的果实

当成太阳的天下

灰白的帽子,像穿越时间的

一只小小的鸽子

在空无一物的书桌上

摆弄一些小玩意,耍一点小聪明

 

我翻到《圣经》的最后一页

也没发现才华横溢

这个词。世界有了光,但人间的光

比不过上帝的伟大

我不配谈论这样的话题

但也不想沉迷于

一些单薄如卫生纸的言辞

 

一些人正在涌入

兵卒、农夫,破产的商贩

这些苟活之物

让马粪一样的蒙昧之味

在那些砖头堆砌的往事之间

蔓延。我的情绪

在今天入伏。就像开在清晨的紫罗兰

揭穿了热烈的伪装

我将它撒在任何一种事物上

都会产生自由的芳香

 

我用一些火种,去照亮一些人

残山剩水的内心

我不是打手,也不像一个白面书生

在这样的时刻,我丢掉了

一些幻想:比如宗教、爱情

云朵和地上的黑芝麻

 

我迷信一些流行的瘟疫

比如酒精,性和处女一样的矫情

那些安静的,夏日的黄昏

像一只流浪猫

脱掉鞋子,心无旁骛

正在走向一些高贵的花园

不是简略的楼梯,

而是高高在上的台阶

拐进历史的天空,让人遥不可及

 

初稿于2016717日重庆较场口

修改于201847

 

 

戏说流年

 

展开的道路,每一条

都可以制造精致的小木屋

都可以发现

不一样的空山和谎言

鲜花和顽石,都一样珍贵

有时候,让你难以选择

 

日子就是这样,每一个路口

都有一个事件

每一个事件,都与你相濡以沫

比如童年放飞的千纸鹤

刚飞到半空

就跌进了人间的尘沙

 

我庆幸自己,退出了竞技场

不再为一个空洞的形状

而挣扎,而进退两难

不再为一种吆喝,而愁肠百结

不再浪费时光,去听那些

笑里藏刀的戏文

 

我的上帝,吞下了

整个春天的花园

让我的一生,只剩下一小撮光阴

光阴苦短,从日出到日落

我终于穿过了

那一片经久不息的掌声

 

我告别来路,回到自己的陡峭

自然和黄昏一样的朝代

不想花开,不思瓜甜

鸟儿多么小,天空就多么大

秋风化蝶,万物的意义

在于时间的杯子

是否握在自己的手上

 

远方再远,都不是我的道场

我的后宫,空无一人

在太阳落山之前

带一枚松果,让我的半截楼梯

拐进自己的旧椅子

在荒腔走板的流年里

翻遍一本黄历

将每一张白纸看穿

 

 

生活的棋盘

 

在生活的棋盘上,我知白守黑

与时间捉对厮杀

经历了无数个回合,浴血奋战

手上的兵卒,已所剩无几

 

更多的时候,我观棋不语

侧耳倾听,远方有战马嘶鸣

马蹄展开的风暴

在无边的旷野席卷,蔓延......

林中的夜鸟,惊恐不安

 

在这橘子般的黄昏,苍山欲暮

尘世的烟火,时起时伏

壮怀激烈的落日

像一个乱世的英雄

他的思想,总是那么偏执

荒谬,充满敌意

 

他的身后,卵石和野花

犹如一条大河

拥有的神秘武器,可以给予那些

忽明忽暗的日子

致命一击

 

日月有序,生死无常

胜败其实无关紧要

即便是一个残局,只要没被俘获

马过南山,峰回路转

十步之外,又是一个柳暗花明

 

你看那些,挤满方格的棋子

不谙格局,始终无法进入

某种预设的立场

一个优秀的棋手,见招拆招

每一次落子,都绝不假借于人

 

棋局人生,黑白相间

何处不是劫?

如果没有一招致胜的绝杀

劫开劫应,积小成大

也不失为一种,战术上的选择

 

棋子依旧,而棋局诡异

局外谋生,我醉心于一场酒局

对危机四伏的棋局,下一着

该如何落子,全然不知

但我随时提醒自己:

落子无悔

 

 

第三空间

 

丢失的火车

在马丘比丘的山冈

撒下麦子、坚果和一朵

惊魂未定的云

 

你是太阳的子孙

你的节奏,打开了

夜晚的耳朵

我能听见一间小屋

对天空的呐喊

 

椅子像歌手,一个接一个地来

在黑暗的角落

以一种陌生的方式

让一个城市

保持了古典的沉默

 

我在这里,在午夜

空荡的寂静里

墙上的贝司,斜躺的姿势

近乎一个苹果

可以弹奏一个秋天

 

我是一只裸飞的蝴蝶

敞开了小巷,小巷是你的天空

一只麦克风,带领的乐队

可以叫醒一叶

沉睡于天下的扁舟

 

 

鸟类的命数

 

偶尔一枚风筝

像一只乌鸦,飞向榆树的高处

又缓缓落下

 

这只是一个生活的细节

谁也不会在意

 

混迹于鸟类的世界

无论怎么挣扎,一枚风筝

都难以寻求,天空的真相

 

这么些年了,秋风一走神

那些色彩,就由蓝变灰

 

我已经习以为常,以至于夕阳西下

我也会当成一个

小小的奇迹。赞叹不已。

 

一只喜鹊说:自从有了乌鸦

榆树就不再安静

我的世界,少了天真

 

是的,人类赞美的高度

对鸟类而言

无疑是一种失败的命数

 

比如,某一天我路过孵化园

突然看见一只乌鸦

是的,一只喜爱榆树的乌鸦

 

徘徊于自己的影子

始终没有走出,秋天的情绪

 

 

平凡的小区

 

清新的日子,像敞开的货架

摆满无法清点的东西

落日,影楼,一记旧钟声

像一头小鹿,撞响黄昏的耳朵

这些司空见惯的景物

在平凡与琐碎中

参与一个小区的布局

 

一个人的秋天

总有一些爱和欢愉,值得玩味

比如艾米莉.勃朗特

一个充满体香的女人

像一朵栀子花

有说不清的气候和植物

在红霞与粉墙之间

挽留下多少昨日的风声

 

一种感伤,徘徊于我的房间

清风是一阵音乐

以某种无常的形式

穿过北窗。窗外

好像有贵客来访,有列车远去

鸟儿飞过时,几枚皂角

掉落在一片寂静中

 

深居简出。时间久了

我突然感到,这样的气氛

有些荒诞

 

 

咖啡之夜

 

夜晚是一杯浓郁的咖啡

无数失眠的人,在其中走动

我去了一趟

曾经失恋的老地方

 

咖啡馆的门,醉的不省人事

一个呆头呆脑的家伙

从窗户挤进来

月是今夜明。咖啡醒于秋天。

 

一场爱情,在杯子里荡漾

咖啡是爱情的敌人

如果杯子里,缺少爱情

那就用咖啡去交换

 

 

梦的逻辑

 

这些年,我经常昏昏然

睡过了时间的节点

梦,困于孤独。

像一个囚徒,在我的体内冲撞

偶尔有一些微弱的声音

从黑暗的部位发出

 

终于撞碎了

一团五彩缤纷的肥皂泡

我从梦中醒来

已垂垂老矣。而梦

比我醒得还早

面对鸡零狗碎的现实

我的梦,不得不向岁月

缴械投降

 

梦想叛变于时间

这不是我的错,更不是

时间的错。

许多时候,现实的逻辑

比梦境更为荒诞

如果分析缘由

只因几块贫贱的骨头

不太争气

 

 

【李永才】(1966.1),重庆涪陵人,现居成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成都文学院签约作家。《四川诗歌》执行主编。作品见诸于《诗刊》《星星》《扬子江诗刊》《诗选刊》《绿风》《诗歌月刊》《诗林》《诗潮》《诗江南》《延河》《红岩》《山花》《青春》《青年作家》《山东文学》《西南军事文学》《四川文学》《特区文学》《人民日报》《文艺报》等三百余种刊物,作品在全国诗歌大赛中获得多种奖项,并入选《中国年度诗歌精选》《中国年度诗歌排行榜》《汉英双语年度诗歌选》《中国年度优秀诗歌》等数十种选本。出版诗集《故乡的方向》《城市器物》《空白的色彩》《教堂的手》《灵魂的牧场》《南方的太阳鸟》等多部。领衔主编《四川诗歌地理》《中国诗歌版图》等诗选集。

地址:成都市天府大道北段1480号孵化园6号楼3楼,成都市高新区工委巡察组,李永才610041.电话:13350085599

邮箱:lychxjhy@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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