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只野雀》

那是一个很久很久的故事了

这个故事里只有我和一只野雀

其实 野雀走进我的生活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我们互不相识

仅仅是因为我手里有支汽枪

仅仅是那对野雀唧唧喳喳的恩爱让我兴奋

就那一次 我要了它们其中一只的命

我并非想要吃它的肉

也并非妒忌它们在我面前秀恩爱

原因是我对我的汽枪充满了自信与骄傲

我要证明我的枪法是世界上最好的

我要证明我对得起我手中的枪

我要证明我对得起买这支汽枪的那沓钞票

我要证明所有能让我感觉产生价值观的意念

我同时不承认我被打了鸡血

我的亢奋跟鸡不一样

如果 你要说我被打了鸡血

那么你就说吧

反正我是忠于我手里的枪的

那天 天气晴朗

天空 白云 远山 近树 还有眼前许多野雀儿

它们都在过着自己的幸福生活

只有我 端起枪 寻找我的猎物

一只又一只野雀儿从我眼前掠过

一对又一对野雀儿从我眼前掠过

一群又一群野雀儿从我眼前掠过

我的注意力越来越集中

集中 集中 又集中

我努力寻找撞到我枪口上的我的猎物

终于一对自由欢快的野雀走进我的视线

它们无视我的存在 尽管我端着抢

尽管我开始亢奋 它们仍然不怕我

更确切地说

它们是在过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

无视我就是无视我手里的枪

那么好吧 无视我 就是对我最大的污辱

那么 我就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因为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我的枪法是一流的

你再小的目标我也能一击即中

我全神关注 屏住呼吸 瞄准

然后 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板机

枪响了

那只野雀惨叫一声冲天飞起

另一只紧跟着它的身后也冲天而起

先起的那只在空中疾速坠落

后起的那只也紧跟着疾速坠落

先起的那只重重的摔在地上

后起的那只啾啾鸣叫着飞向远方

我兴奋地跑过去

向同伴炫耀着自己的枪法

我紧握着枪 看着那脖子上的枪口里

汩汩流出的血

竟和夕阳的颜色一个模样

2015.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