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清冷的山头,读醒一弯弦月。这个不可言说的过程,只能在缄默中进行,就像我读自已的童年,掰开影子,看见了启蒙和青涩,还有初春的青草和正在变绿的杏树,而我能读懂的弦月,其实还很嫩稚,它还要生长,直到看见一声蝉鸣站起身子,直到我看见我的童年长了满脸的胡茬,从一轮满月中扶起了觉醒,走出来.清辉就咬伤了我多情的心:红尘,从此布满一生。
二
在一定程度上停留,不漫不溢不枯,汲一桶就补充一桶,汲一天就补充一天,不汲就保持水准和平静。这是一口井,这是我家门前的一口老井。
它只和吱吱作响摇着星辰和日子的辘辘交谈,它只和从晨到昏七上八下的木桶、铁桶交心,井沿外的世事与纷争与它无关,井壁上的苔藓和草与它也无关。偶尔的一声蛙鸣,却让它长久失眠······
三
亲爱的,我已习惯了在红尘的波澜上行走,却厌倦了神圣殿堂里呆若木鸡的祈祷。
我知道我是上帝有罪的羔羊,这与生俱来的原罪啊,如果有一种手段可以救赎,我毫不犹豫地选择能流泪水也能流血水的诗章。
我可以歪歪斜斜地写下去,蘸着风月也就着沧桑:将天堂里一成不变的祥云瑞气,缓慢写成大地上生动有致的苦难;我也有足够的耐心,用有字的瓦片养活住生活中袭来的阵阵冷暖和忧伤。
此外,倘有奢望,就是在我土灰土脸的命运里,孵化出大雪一场。
雪是我的肉身,我是雪的柔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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