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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珍志 :做个次要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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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2-12-31 21:5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做个次要的诗人
  宁珍志
  
  秋天是令人兴奋的季节,毕竟有金澄澄的收获等待入仓。尽管伤秋悲秋的古典情怀不断地袭扰现代人的生活情趣和节奏,可既得利益的马上光顾,会吹皱心灵的满池秋水,碧波荡漾。当然,再大再多的喜悦都不会形成情绪太久,新的欲望会有新的苦恼,新的追求会有新的束缚,新的高度会有新的险情。第三季度的我省诗歌创作,与一二季度比较起来,虽然在发表数量、作者阵容、报刊层次等诸多方面有所递减,而我觉得真实的进步依然可圈可点。作品的频频发表与报刊的次第亮相,固然是丰收的表现,但是,暂时地放慢脚步,顾左右而言他,读读书,跑跑步;旅游观光,放眼世界;稍作停顿,反思以往……诗歌观念的改变与呈现境界的深化提升,更是值得期待或思慕已久的硕果。一股股内心的潜流,或许正在诗人们中间悄然形成,会在今后及不远的将来,演变为我省诗歌创作的新一轮高潮期。
  
  
  星汉与梅笛
  
  
  星汉长年漂流北京,诗创作的步履却愈发坚实厚重。“天上的星空与我们的心灵”,康德的话语虽然几经译者翻译会有不同的版本,可中心指向并未改变,理想主义境界与内心诉求的一致性,无疑是诗人表达的孜孜追求。星汉是笔名,顾名思义,星空浩淼,河汉无穷,既是对自己诗艺的期望值的压缩,也是对自己诗创作的自信心的恰好比喻。诗歌呈现着难以止步的意象延伸和语言叙述的滞重感、清洁度、慈爱心,是诗人星汉近期创作的光芒所在。《诗潮》第八期刊出的组诗《在潮白河东岸》六首,《诗刊》八月号下半月刊“双子星座”登载的组诗《点亮》七首,在“喜鹊”的叫声中,诗人虽然没有说出“这个世界/被蒙蔽的事物/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却分明听清楚了“一只的叫声清悦/一只的叫声嘶哑”。意象的纯粹并未遮蔽巨大的审美空间,思想的力度掷透纸背。京郊的潮白河与故乡的浑河交汇合流,只能是作者意念心理上的移情,思远忧近,浓重的乡情与陌生的感受叠加在一起,共同生长蔓延为剧烈的孤独感,不得不托付飞禽、流水、阳光、原野遥寄自己的思念。诗人在寻求生命存在的不同意义,或者说是在塑立个体生命在不同物理条件下存活的不同景象。这是一种双重火焰的炙烤,既要俯首大地,让自己的语言文字有着生命的胎气律动和鲜活的地气接壤,还要仰望星空,让思想情境飞扬,理性知性的光焰会加倍助亮满天星斗。星汉的诗流露出来的莫大悲悯情怀让诗人的世界充盈着大善大爱,因此他才能重新定位“故城的乌鸦”,为“走失的星星”保持“不为人知的秘密”,学会“用沉默忍住泪水”,在春天到来之前“点亮花朵”,让“手中这块心形的石头”长大一点,并设想“不停晃动的树木”,“像一把把巨大的扫帚/把世界扫净”。星汉诗歌字里行间成长的悲悯、感动、同情、善良、理想,当然还有少许的忧愁和疼痛,竟让潮白河成为生命符号,成为诗人客居他乡独善其身的精神代码。其实,在我们而无更多的正能量给予或奉献给这个社会这个世界的时候,判断或界定一个好人,重要的尺度之一就是看他同情、悲悯、感动在内心里存活的时间有多长。我从不相信一个内心冷漠的人会写出优秀的诗篇来。
  
  梅笛是在前几年营口诗坛崭露头角之后忽然销声匿迹,不再与诗界往来。今年“千呼万唤始出来”,在《诗刊》九月号下半月刊“诗歌新元素”栏目中以《一间涂漆的白房子》为题,发表组诗八首,足见其分量所在。梅笛当然也是笔名。若说柳笛几乎无人不晓,那是春天的声音,是生命自然形态的绿色释放,带有单纯童年的向往味道。在“已是悬崖百丈冰”的寒冬腊月,梅花三弄,霜煎雪欺,以此作笛,心音贯耳,所发之声的稀缺艰难可想而知。生命逆向成长的姿态往往伴有血痕,其痛感更能触及灵魂,其艺术审美功效更能持久旷远。梅笛的甘苦由此而来,她的诗在冷凝的背后潜伏着浩瀚的热量,在对生命细节的所有发掘中,呈现出诗人对季节对时间的哲学考量,以女性、以乡间的视角截取生活河流的若干断面,或客观景物,或人物生态,或心绪场景,流动着,渗透着,放飞着诗人内心的诸多情愫,或隐隐的苦痛,或难以言说的酸楚,或夹缝生长的理想。山岭、醉汉、阳光、灰烬、孩子,甚至是陈述者的乳房,都涂上了一层层悲剧的色彩。我真的无法辨清《一间涂漆的白房子》这首诗的繁复内涵,是装饰后的美丽,还是化妆后的掩盖?是成人世界的反省,还是童年时代的记忆?梅笛信手拈来“阳光切割灰尘的声音”这一通感画面,恰恰回答了上述疑问。《在帽山》中,诗人的逆向语义更是发挥到了极致,阳光不是照耀辐射,而是“打着这里的春风”,“打着有着干裂嘴唇的帽山”,一个“打”字,颠覆了阳光的全部历史,把春寒料峭的帽山全景推出。重要的还是诗中“牵出沉默马匹/走向消逝的女人”的意象,人的寒冷被动反衬季节的寒冷,虽然是象征,却蕴含着深邃的现实观照意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真正属于个人的全部身心解放通体快乐的能有几天呢?苦涩疼痛、不尽人意、欲壑难填永远跟随人的生命成长或结束。这是一种常态。梅笛的诗就是能够把人生的常态浓缩为几幅生活画面,以切近内心感觉的直观意象,勾勒主客观生命世界的残缺之美,并由此举一反三。精细的、尖锐的、独到的生命感构成了梅笛诗歌的强烈特征,它的女性情怀,它的乡村氛围,它的对于现实生活的全部遭遇时刻拥有的敏感反弹力度。
  
  
  与现实主义争吵
  
  
  田永元在第三季度连续在《人民日报》《诗潮》《海燕》《鸭绿江》等报刊发表组诗四十余首,彰显出一位坚持现实主义创作传统的前辈诗人的突然爆发之势。应该说,田永元的诗创作是间歇、偶发性的,他在以更多时间和精力经营刊物的同时,笔墨或者更倾向于报告文学的创作,且有长篇《海路》问世并获奖。诗人的最初的文学向往和实践是诗,中间曾经被多次打断,这就为他研习新时期以来诗歌表现方式的不断深化带来诸多不便。因此,在诗的震慑力辐射面等思想艺术涵盖等审美向度上,与一些没有停笔的中青年诗人相比,于语言或境界的贯通跟随存有差距。三天不写手生。诗歌的拒绝,比其他体裁的文本更为直截了当。
  
  记得当年阿红先生在主编《当代诗歌》杂志时,曾经提出“现实主义与现代主义合流”的响亮口号,虽然在今天看来不一定准确,因为现代主义毕竟是现实主义的发展的一个阶段,它们并不矛盾。但是,如此口号的提出意义在于,一味的现实主义表现方式显然已经无法或者无力满足当今世界的文化发展和人的内心需求,创新的、扩散的方法论或世界观才能迎合世界转型人性嬗变的多极化朝向。不容否认,在中国诗歌的漫长史话中,的确存在无数脍炙人口的诗歌佳作,即使是在五四以后或者在新中国成立后改革开放以来,现实主义的诗歌经典仍然是比比皆是。我们提倡现代主义诗歌的表现方式,并非是全盘否定现实主义的传统或成就,只是觉得应该用现代主义增强现实主义的表现力。
  
  特别是在“极左”思潮“文革”之风盛行的很长一段时期内,现实主义被简单化为“工具”、“武器”,时代的传声筒、政治的代言人,广场记忆、集体抒情,大我遍地、小我绝迹,现实主义贬值得面目全非。这是一段我们谁都不愿意提起而又不得不提的历史。我省的诗歌创作深受其害,按理说打破文化专制的镣铐之后,我省诗人的思想解放艺术创新的更新脚步应该是跨越式的、强有力的,遗憾的是同其他经济发达或经济暂时还不发达的一些省市相比,我省的诗歌创作略呈滞后态势,不仅在诗歌本身的语言资质上落伍,尤其欠缺超前的实验性探索,即使是对现实主义的理解还依旧停留在以往的肤浅表层,当然更是没有勇气或信心把现代主义诗歌的所有表现手段有机融汇到现实主义创作的主流之中去。
  
  田永元的诗在舒朗明快的阳光般陈述情调中,注入了有关人生有关品质的当下思考,显现出作者进入中年以后的历练成熟。也许作者尽力在避免遗忘而过早地进入回忆程序,让往事、让亲情点亮心头,丝丝缕缕,稍作放大,竟有些荡气回肠。当然,在读过多首、读过几遍之后,总感觉审美的情绪未全部满足,涤荡内心的气数不够,即诗的表现力度呈现深度还有待提升。这就是过分依恋传统的现实主义的一个瑕区,客观对应物在内心停留的时间过于短暂,来不及发酵,来不及化学反应,投影照相般发挥一点哲理的浅性提示,驻守生活表层,让诗歌的定义域相对狭窄,丧失了升华为共同生命经验的良好机会。我省还有一些诗人或许也身处这种阵痛期,作品发表率不低,限于深刻度,所以还没有在诗坛形成影响力。在此略去非常细化的两相比较。
  
  影响力的形成绝非一日两日之功。我们欣喜地看到我省几位老中青三代诗人的新进步,他们明了诗歌必须建立在生活体验之上而绝不会是生活的影子但必须还得还原于生活中去,思想与想象的主观创造无疑是诗歌的两肋和翅膀,感情不会因为词语的过分渲染而无限扩大,内敛的语言张力含蓄地表达才有刺骨性。“今天的太阳是黑的。”既是景物描写,又是心理描写。传统的现实主义不可能这样表达,只有现代主义,才能有如此的语言张力。张捷、翟营文、左岸、陈美明、鹰之、宫白云等人,继续为自己诗作注入现代主义表现元素,诗的内在品质不断提升。特别是左岸、鹰之、宫白云,三位既有理论建树,又有作品实践,相辅相成,互为提携。
  
  值得同情的是,不是我们的现实主义诗人们不想提高自己的表现技艺,也许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许是心里明白腿打鳔,也许是是从骨子里头往外反感……没有办法,隔代如隔山,诗歌的进步就在于越来越离人性更近,越来越离生命最近,越来越离青年越近,越来越离时尚最近。前进着,必然抛弃着;抛弃着,必然陨亡着……诗歌的辉煌岁月,同样会以落伍者的牺牲为代价。
  
  在与现实主义的“争吵”中,我省诗歌“三个代表”群体的确立,诚然也会对今后的创作大有推进。即,以罗继仁主编的《中国诗人》为代表的诗刊对现实主义现代主义兼容并蓄大面积赞助;以林雪、李轻松、玉上烟为代表的的女性诗歌创作团队对自身发掘的全国影响;以“大连唐朝”为代表的区域性诗歌繁荣带来的全景式文化景象。
  
  
  
  做个次要的诗人
  
  
  英国著名文学批评家奥登在一次有关叶芝的谈话中,曾经说:“叶芝用他前半生的时间写次要的诗歌;在后半生的时间里,他写关于怎么做次要诗人的重要的诗歌。”
  
  奥登的言辞非常简单,然而含义深刻,对诗人的创作启示肯定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讲清楚的。尽管马丁眠德格尔对成为诗人的三个法则虽然再三强调,即一须是神指定的,二须有伤口,三须有学识。但是每个诗人的文化背景、现身条件、内心感应不尽相同,所以一首诗的诞生会有千差万别。而次要的诗人称号怕是谁也不愿意接受。
  
  我们不提倡在写诗之前正襟危坐,心中默念“神圣的时刻到来了”,这时候,真正的诗往往会离你很远。
  
  写诗需要天赋,需要灵感,需要电石火花的蓦然一现。假若在你身上屡屡发生“稍纵即逝”的小故事,那么,最好的办法是怀疑自己:是否还能成为诗人。
  
  诗歌不是喊出来的,不是憋出来的,不是人为故意努力出来的。
  
  所谓“推敲”,那是历史;过于工匠化的打磨,语言的生态美会弱化。一旦出现玩味品鉴的意象噱头,生命的原始感觉会大打折扣。
  
  有的诗歌作品文通字顺,毫无挑剔之说,可是无须用手触摸,或者干脆蒙住双眼,单凭嗅觉就能猜出它们没有情感温度没有思想锐度。见过蜡人吧?仿真秀;吃过棉花糖吧?太夸张。
  
  真理是朴素的,诗歌亦如此,最伟大往往最普通;语言意象的迷藏捉不得,不给从书本走向书本的评论家们进行游戏的机会。
  
  诗歌是一种随意,更是一种偶得;它们是说出来的,娓娓地,纤纤地,润物细无声。
  
  这种说,是一种对话,与你敬畏的人与事,与你感知的陌生世界。万物皆有灵性,必须把心掏出来,才能说,才能对话。
  
  这种说,是天籁之声,像春雨落入农田,像晨风掠过海面,像羽翅擦洗蓝天。
  
  当然,内心不会全天候二十四小时敞开;可是一旦打开,务必不要形成壁垒,不要形成硬度,语言们也需要一个安稳的家啊!语言表现诗歌的硬度恰好与心灵的弹性构成反差。
  
  捕捉神性降临的瞬间,通过内心的柔软、丰润慢慢吸纳,像海绵接受水分一样;然后转化,转化为风雨雷电的临界状态,即使不能一挥而就,也要立马记下大脑诞生的文字。
  
  翟营文在《诗歌月刊》第七期发表组诗《在秋天的大地上飞翔》,在《绿风》第四期发表组诗《玉是一种宿命》;宁明在《鸭绿江》第八期上半月刊发表组诗《沉默中的呼喊》,在《诗潮》第九期发表组诗《雷阵雨》;菁菁在《岁月》第八期发表组诗《大地沉寂》;王妍丁在《中国诗歌》发表组诗《复活的夜晚》;刘川在《诗歌月刊》发表组诗《大街上》;王鸣久在《绿风》第五期发表组诗《我见我来》……
  
  上述作品是次要诗人的重要作品,还是重要诗人的次要作品?暂时的回答已经没有必要。把自己置于自己的整个创作时空中打量体察,把自己置于中国诗歌总体发展水平的格局中衡量比较,把自己置于不同文化背景不同语言表达的世界诗歌的艺术平台展示交流,总会有自己的一个相对位置。哪怕这个位置摇摇欲坠,哪怕这个位置昙花一现,哪怕这个位置倒数第几,哪怕这个位置已经挤满了人……
  
  正是诸多的次要,才能托举出一个重要。
  
  把次要摇曳成绿叶,让重要开放出花朵。
  
  次要的是他人的命名评说,重要的是自己的常人心态与不倦创作。
  
  因此,忽略和节制诗歌的发表、出版、获奖机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做个次要的诗人吧,尽管我们面对的是金色的秋天。
  
  2012年10月15日


  转自:http://blog.sina.com.cn/s/blog_54e4670301018kov.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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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3-1-2 20:36 | 只看该作者
真理是朴素的,诗歌亦如此,最伟大往往最普通;语言意象的迷藏捉不得,不给从书本走向书本的评论家们进行游戏的机会。
正是诸多的次要,才能托举出一个重要。
  
  把次要摇曳成绿叶,让重要开放出花朵。
  
  次要的是他人的命名评说,重要的是自己的常人心态与不倦创作。
  
经验之谈,肺腑之言。
中国还是有许多真正热爱文学的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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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3-1-2 21:23 | 只看该作者
重要的是自己的常人心态与不倦创作{:soso_e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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