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火鸟》（大月亮的诗）

赵原

《雪火鸟》
第一集 食孩母

从前
有一座森林
森林里有一个部落
这里的人有一个奇怪的风俗
他们早上生下孩子
晚上就会把孩子吃掉
话说有一天
有一个母亲一下子生下了三胞胎
大哥叫波波
二哥叫杰杰
三妹叫丽丽
他们为了逃避被吃掉的命运
商量着逃出这个部落
这个消息无意间被母亲知道了
她想：
晚餐只要吃一个孩子就够了
其他两个要逃走就让他们逃走吧。
于是母亲走进自己的房间
从抽屉里拿出七色毛线
开始编织一件美仑美奂的连衣裙
只是母亲有一个动作令人费解
每织完一根毛线
母亲都要用食指沾一点口水
擦在毛线接口上
原来
这样织出的衣服
只要穿上身就会令人昏睡不醒。
母亲在她宽大的房子里织着毛衣
母亲的三个孩子呢
正在三妹丽丽的小房间里
为着怎样逃走而争论不休呢。
实在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
大哥波波一赌气坐在了窗户边
半天不说话
二哥杰杰和三妹丽丽你望着我
我望着你
好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忽然
波波大声念起诗来：
“感情上的事儿
既有着风花雪月的轻浮
又有着连名带利的混浊
纯感情的事儿固然可贵
混感情的事儿亦也可爱”
丽丽呆呆地问二哥：
“大哥在说什么？”
二哥白了大哥一眼，说：
“神经病。”
房里的空气沉闷极了。
又过了一会
一直望着窗外的大哥又冒出一句：
“如果能像鸟儿一样可以飞就好了”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丽丽猛地眼睛一亮，说：
“二哥，你不是会鸟语吗？”
二哥眼睛也一亮，一拍手，说：
“有了！”
二哥跳起身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日头偏西
母亲的连衣裙织好了
她站起身走出房间
往丽丽的住处而来
看见丽丽一个人坐在书桌前
母亲说：
“亲爱的妹妹，请跟我来。”
丽丽小声问：
“敬爱的母亲，您找我何事？”
母亲神秘地一笑，说：
“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
可怜的丽丽只好跟着母亲走了。
进了母亲的房间
丽丽看见一件连衣裙摆在母亲的床上
闪闪发光美丽异常
丽丽喜欢得不得了，尖叫起来。
母亲说：
“这是送给你的。”
丽丽跑过去，把裙子搂在怀里。
“来，我给你穿上。”母亲亲切地说道。
“可是，”丽丽的声音有一点变调：
“这里有一个洞。”
母亲拿过衣服仔细瞧了瞧，说：
“哟，还真有个漏洞，没事儿，
我给你补补。”
母亲坐在床边，拆开毛衣，开始修补漏洞。
丽丽坐在母亲脚边，歪着头，
凝视着母亲慈爱的面庞，时光仿佛回到了早晨
那时候是多么快乐呀！
丽丽说：
“妈妈，你还记得摇篮曲吗？”
“记得呀。”母亲一边用口水沾毛线，一边说。
“你再给我唱唱”
“嗯。”母亲轻轻哼起来：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
丽丽微微笑着，晃着身子，合上长长的眼睫毛
简直要陶醉过去了。
“好了，补好了！”
母亲的声音如释重负。
丽丽睁开眼睛，环顾四周，说：
“我有点闷，把门开开好吗？”
“不要开房门，会招凉风的。”
“那。。。。。。开一开窗户好吗？”
丽丽望着高高的封闭的窗户，小心请求着。
“好。。。。。。吧。”母亲走到窗户边
费力地推开了窗户
“妈妈，谢谢你！”
丽丽扑到母亲怀里，颤声说道。
“这孩子！”母亲喜悦地自言自语。
丽丽用脸颊摩挲着母亲的脸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来。。。。。。换上试试看，看我们的妹妹有多漂亮。”
母亲说道。
换衣的的时刻来临了。
穿上了七色连衣裙，丽丽漂亮得像个公主。
她高兴地转了三个圈，然后跌倒在床沿上，
睡着了。
“真是个睡美人！”
母亲笑了笑，然后反锁上房门走了。
下午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和煦温暖
丽丽睡在床上，脸蛋红扑扑的
呼吸均匀平静
过了一会儿
窗户口冒出一个脑袋
那是二哥杰杰！
杰杰从窗口爬进来
转身又把大哥波波拉上来
二人进了母亲的房间
杰杰走到丽丽的身边
呼唤丽丽
可是丽丽怎么也唤不醒
杰杰急得满头大汗
波波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
不禁感慨万分，又念起诗来：
《稍纵即逝》
这是一朵花
它即将消失
虽然它现在还没有开放
这流云般匆匆赶路的时光啊
如何才能将你抓住
你走吧
我将留在这里
（公元前200000012.2.25）。
杰杰突然注意到丽丽的新裙子
心中一动，忙喊：
“大哥，你过来。”
波波过去，杰杰说：
“你帮我一起把丽丽的裙子脱下来。”
兄弟二人帮妹妹换回原来的衣服
丽丽苏醒了
杰杰拉着丽丽的手说：
“我找到逃走的办法了。”
丽丽惊喜地问道：
“是什么？”
杰杰说：“来，
照我说的做。”
杰杰、丽丽、波波
手拉手站成一个圆
双眼微闭，头微低
然后
大声齐呼：
“三人合体，变换形态！”
只见三个人慢慢旋转起来
越转越快
最后转成一只小鸟！
这只小鸟浑身洁白，眼眸幽深
嘴角红艳艳的
真是漂亮！
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
雪火鸟
雪火鸟张开翅膀，扑哧扑哧
飞了起来！
丽丽开心得不得了
她在雪火鸟体内问杰杰
“你怎么知道变换口诀的？”
杰杰说：
“我去问了一只老麻雀
是他告诉我的
他说这种变换只能出现在三胞胎里
机率很小
很幸运啊，我们刚好是三胞胎。”
波波也高兴得哇哇大叫：
“哇哇哇
我会飞了！”
雪火鸟在母亲房内盘旋三圈
然后一个俯冲
从窗口飞向了蓝天！
啊，森林多辽阔
风儿多自在
鲜花盛开，硕果累累
原来世界这么美！
雪火鸟在森林上空尽情飞翔
眼睛都看花了
波波高声叫道：
“哇
我要用另外一种语言
把刚才那首诗再念一遍———
《Fleeting》
This is a flower
It will go away
Although it isn’t open now
This is a time,
that like a cloud is going someplace in hurry
How to catch you
You go
I will stay here.
(B.C.200000012.2.25 )”
咦
用不同的语言念同一首诗
心情也不同了哦
开心了不少呢
真奇妙。
雪火鸟忽然看见了爸爸和妈妈
他们正在院子里忙活
爸爸在劈柴，斧头高高地抡起
妈妈在切菜，菜刀快快地移动
灶房的炉火正烧的旺旺的
铁锅里的水冒着热气正要沸腾
啊，等到开水沸腾
妈妈就会走到自己的房间
把女儿抱起走回来
像下饺子一样把女儿下到开水中
像煮粽子一样把女儿煮到开水中
七色毛衣都不用脱的
毛衣的香味会令肉粽吃起来更加香甜可口
丽丽在空中打了一个冷噤
两个哥哥也跟着吓了一跳
雪火鸟感到自己的心脏要爆裂了
连忙停在了一根树杈上
波波凝望着年迈的父母，不觉吟道：
“这也许只是一场儿戏
呜呼
多么悲哀呀
我愿在这悲哀里永世沉沦。”
杰杰问：
“现在咱们上哪儿去呢？”
没有人做声。
雪火鸟只好在空中飞了几圈
又回来停在树杈上。
这时地上有几个闲人停止了闲聊
他们都在盯着雪火鸟看
其中一个人惊呼道：
“啊，多么美丽的一只小鸟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鸟儿。”
“这是从哪里飞来的鸟儿？”另一个人说。
第三个人说：
“好大哦，可以炖一钵呢。”
大家惊异于雪火鸟的美丽
第三个人却偷偷溜走了
他是去找猎户。
“我发现了一个大家伙。”
第三人对猎户说。
猎户取下猎枪跟着第三人来到这边
“果然是个大家伙。”
猎户惊喜地说道。
猎户举起了猎枪。
这一切都被雪火鸟看在眼里
“看来非走不可了。”杰杰说。
“嗯。”波波和丽丽同时答应。
雪火鸟展开宽阔的翅膀
腾空而起
猎户瞄准了雪火鸟
雪火鸟伸直双腿，加快了速度
猎户扣动了扳机。
子弹追着雪火鸟
追着追着
一低头扎在了池塘中
“让子弹飞一会，哈哈哈！”
雪火鸟一声尖锐的鸣叫
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